飛龍衛這邊停頓卻不順利，清虛觀被抄了個底朝天，常日與純陽道長有來往的人家被一一盤問，但毒'藥的來源、行刺的動機還是一團迷霧。純陽道長則像個嚴絲合縫的蚌殼，威脅利誘酷刑鞭撻輪番上陣，竟然硬是冇往外吐一個字。

傅深實在冇甚麼胃口，但他一聞聲侍女說的“老爺會活力”，就想起那天嚴宵寒對他說“我是第一次這麼喜好一小我”。

“說吧，是睡不著，還是內心有事？”嚴宵寒單手摟腰，另一隻手替他把混亂長髮彆到耳後，“聽下人說你下午表情不好，誰惹你不歡暢了，嗯？”

咦？！

作為北燕的軍醫，杜冷太曉得傅深是個甚麼德行了。他在軍中說一不二，一旦建議脾氣來，那就是雷霆大怒，六親不認。積威之下，少有人敢直攖其鋒。這脾氣放在閒事上還好，在平常餬口中就顯得格外油鹽不進。杜冷曾因逼他吃藥而被他拎著領子從營帳裡扔出來，實在不能設想這個隻撂了一句話就讓步了的人是他熟諳的阿誰靖寧侯。

“好罷，我重說。皇後在萬壽宴上小產，是我的人早就設想好的。”傅深道，“她常日的飲食裡有一味藥，伶仃服用無妨，但與酒相和有涼血化淤之效。皇後懷胎三月，胎像正不穩，在壽宴上喝了幾杯酒，立即就小產了。”

嚴宵寒聲音發澀：“你……”

嚴宵寒記得傅深從宮裡分開時明顯還好好的，一邊迷惑一邊儘量不出聲地推開門。剛邁進一隻腳，滿室黑暗裡冷不丁地傳來一句扣問：“返來了？”

傅深大抵還在想著剛纔的事，臉上的神采並不輕鬆, 聞言點了點頭。

嚴宵寒千萬冇想到竟然另有這等隱情：“你在皇後身邊安插了人手？甚麼時候的事？”

嚴宵寒緊繃的行動鬆了下來，走到桌邊點上燈：“如何還冇睡？”

傅深一回嚴府就把本身關進屋裡，叮嚀彆來打攪，下人們發覺到貳表情不好，也冇人敢勸，連杜冷都被擋在門外。直到傍晚，有人大著膽量來拍門請他用飯，戰戰兢兢地說他如果不用飯，老爺曉得了必定會活力的。

“一杯毒酒，”嚴宵寒安靜隧道，“對外隻說是失血過量，不治而亡。”

傅深揉了揉被打疼的胳膊，暗自嫌棄他一驚一乍，可心頭沉重的陰翳卻因嚴宵寒的反應，奇特地散去了一些。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皇後給皇上戴了一頂綠帽子，恰好元泰帝還要為了顏麵忍氣吞聲，捏著鼻子認下這個野種，乃至怒極暈厥。這滋味比起當日賜婚之辱來又如何？

嚴宵寒又道：“我看你剛在宮宴上也冇吃好, 歸去再吃點東西, 彆餓著，彆忘了吃藥。”

“他厥後被分到坤寧宮內做灑掃雜役，憑著一手梳頭的本領得了皇後青睞。我回京後，他從宮裡給我遞了一個動靜，說是皇後與某個侍衛之間有私交。”

嚴宵寒也不催他，順手彈滅了燈，暗中成了最好的藏匿之所，讓他漸漸卸下心防。

傅深：“嗯。皇後懷的並非龍種，皇上早就不再踏足坤寧宮，當時殿上的景象，他一看就明白了，要不也不會怒急攻心，直接氣暈疇昔。”

他就著不甚敞亮的燭火轉頭望去，隻見傅深穿戴薄弱中衣靠坐在床頭，被子隻蓋著腿，正因突如其來的亮光而微微眯起眼，肥胖的側影有種奇特的脆弱頹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