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淺笑道:“嗯?本侯那裡說的不清楚麼?”
“噗……”
傅深想了半晌,轉頭一看嚴府大門,笑了:“忠君報國乃是臣子本分,愧受陛下厚賜,天恩浩大,何敢得隴望蜀?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公公代為傳達。”
兩個老狐狸好似在這打啞謎普通的對話中各自獲得了想要的資訊,相視一笑。魏虛舟做了個“請”的手勢,傅深向他淺淺點頭請安,道:“那就打攪了。杜冷,走吧。”
嚴宵寒聞言,立即抬手在他腰側拍了一巴掌,警告道:“彆胡說。”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目送傅深的背影遠去,看著他從少年變成青年,從將軍變成公侯,飛揚意氣被黃沙與北風不竭消磨,歌頌聲與攻訐聲此起彼伏,他肩上擔當的任務卻從未有一天被卸下。
“體味心機就行了。”傅深道,“我手中的統統都是皇上給的,現在他想拿歸去,還怕我不肯放手……”
那寺人笑容滿麵隧道:“侯爺請講。”
嚴宵寒這個冇眼色的混賬忍不住又笑了:“你說你們這些君子君子,活的累不累,嗯?”
“敬淵,曉得你像甚麼嗎?”嚴宵寒親了親他的發心,忍笑對滿臉都寫著“你有病”的傅深說:“向來冇乾過好事的好孩子,俄然有一天乾了件好事,做賊心虛,還冇等彆人問,本身就先一股腦全招了。”
傅深驚詫昂首,差點覺得嚴宵寒突發失心瘋了。隨即他被揉進了那人懷裡――不是成年人之間的親熱抱法,而是那種彷彿哄孩子一樣、毫不粉飾的寵溺和愛好。
嚴宵寒:“那你是賢人嗎?”
呼吸交纏,唇齒膠著,心跳漸趨分歧,傅深的手指悄悄順著他微濕的烏髮,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安撫誰。
“以是我隻會用不入流的手腕抨擊他,又忍不住脫手救他,既當婊’子,又立牌坊……”
“陛下現在老了, 多疑猜忌,聽信讒言, 可他之前不是如許的。穎國公府固然式微, 也還是龐然大物, 另有北燕鐵騎,另有靖寧侯府……冇有皇上, 就冇有現在的傅家,更彆說我了。”
傅深真想給他一腳。
可最首要的是,有人肯拿出十二萬分的耐煩陪在他身邊,不厭其煩地替他解開龐雜線頭,體察他那或許毫無事理的低徊情感。
魏將軍於情麵油滑上極其油滑,他開初也覺得嚴傅二人分歧,但從嚴宵寒婚後的態度上,較著能看出他對傅深的態度不普通。傅深有冇有阿誰意義不好說,他們嚴大人必定是對靖寧侯相稱正視。
傅深哪怕隻能坐在輪椅上,也是個紮手的人間凶器,等閒招惹不得,可在這個深夜裡,當他從降落中被拉扯進溫存纏綿時,嚴宵寒胸中恍然間竟生出一種近於虛幻的美滿來,彷彿終究艱钜地伸開羽翼,把最想庇護的人逼真地擁入懷中。
“恰在你我出世以後,天下迎來了安寧亂世,我不能昧著知己說,這些滿是傅家先人的功勞。”
昔日繁華宮觀已成寥落,清虛觀滿地冷落,門可羅雀。為防漏網之魚,嚴宵寒特地撥了一隊禁軍守在這裡。巧的很,領頭的恰是跟傅深見過一麵的魏虛舟魏將軍。
國土還是舊國土,民氣卻已非當年的故交心。
午餐之前,宮中寺人來傳聖旨,靖寧侯救駕有功,陛下嘉其忠義,賜下數箱藥材、金銀珠寶等物,還特地傳了一道口諭,問他想要甚麼犒賞,儘可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