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封侯後就從穎國公府分炊出來彆府另居,他對這個大宅子一點也不上心,仆人還是他後母秦氏從家中網羅出的一群老弱病殘,送到他這裡來一用就是四五年。傅深長年不在家,跟仆人們冇甚情分,每逢他好不輕易回家小住時,這群人就像耗子見了貓,畏畏縮縮地躲在後廚和下人房裡,如非需求,毫不出來礙他的眼。
趁著說話的工夫嚴宵寒環顧了一遭靖寧侯府,天井整齊冷落,看得出下人養護的陳跡,卻仍顯得冇有人氣。他不較著地歎了口氣,讓步道:“我不是來找他費事的……罷了,你不必通傳,我出來看他一眼就走。”
車馬碾過平整的石板街道,這一帶都是勳貴高門的宅邸,飛閣流丹,氣度嚴肅,比平凡人家更顯喧鬨。靖寧侯府坐落在東北角上,看屋子的老仆拆掉門檻,迎馬車進門。一見自家仆人被部下背出來,都縮動手在一旁遲疑,不敢上前。
嚴宵寒尚可按捺,走在他身邊的年青人已連連點頭,低聲問:“靖寧侯多麼出身,多麼功業,家裡如何……”
人群中,有個身形欣長的男人策馬越眾而出,剛好停在屋簷暗影外的亮光中。頃刻間深藍衣襬上雲紋如流水普透明滅,外衫背後銀繡天馬振翅欲飛,月光與燈光映出一張笑眼薄唇的昳麗麵龐。
鐘鶴麵前發黑,隻覺重新到腳都是涼的,哀思之下,連稱呼也變了:“敬淵,你這傷……你……”
老仆辯白不出官員服色,但他曾在穎國公府當了幾十年下人,對“嚴宵寒”這個名字非常耳熟,心中立即“格登”一下,支吾道:“這……我家仆人長途跋涉,身上又有傷,方纔已經睡下了。諸位大人,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