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刀正正插在長治帝的把柄,他本來就為西平郡王的事不痛快,這時候三國俄然來了這麼一出,說不是段歸鴻攛掇的,誰信?
傅深神采頃刻一僵,隨後立即規複麵無神采,躬身道:“謹遵陛下教誨,微臣辭職。”
隻是眼下這份幽涼彷彿滲進了骨頭縫裡, 配上長治帝山雨欲來的臉, 讓傅深的老寒腿都開端模糊作痛起來。
“節度使們要兵權,要自保,要入殿,朕都承諾了,”長治帝道,“西南若迴歸中原,也是一樣的報酬,他為甚麼不肯?”
上回城外送彆,顧山綠還是個勢單力薄的小小禦史,一番離亂以後,他在江南頗得長治帝重用,升任都察院長官,位列延英殿九大臣之一。回京以後,他仍然坐鎮都察院,掌彈劾糾察,傳聞奏事。
傅深對現在這個場麵毫偶然理籌辦,他曉得長治帝往西南派過使者, 卻不曉得段歸鴻已把皇上氣成瞭如許――他頂著熾熱日光進門, 長治帝迎劈臉蓋臉就是一句“西平郡王不日必反。傅卿,這杆舉兵討逆的大旗, 朕還要交給你。”
都城的舊宮殿已稀有百年汗青, 雖幾經補葺,大抵上卻冇如何變過。老屋子天然自帶一種清幽,深宮當中, 哪怕外頭是三伏盛暑,殿內也非常清淨幽涼。
“傅卿,”長治帝俄然開口,涼涼隧道,“你感覺,朕對西平郡王,還不敷寬大謙讓麼?”
“陛下,”傅深沉默半晌,終究還是開口勸道,“西平郡王……”
不過顧山綠一貫態度含混,看著溫文爾雅,城府不比老狐狸們淺,隻除了眼下――
傅深細問之下才弄清楚。遵還是製, 五六月應是各屬國進貢的日子。前幾年朝廷忙於兵戈, 冇空管這些事, 本年正統規複, 正旦時好幾個本國使節前來朝賀,前些天有些朝貢也已連續抵京。這本來是件值得歡暢的事,但是長治帝比來牽掛著西南,特地細心看了禮部呈上來的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