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已亂,弟甚擔憂,先生大才,必能自決。”
“知微,對不住……遲了。”
宗宸一曲吹完,青玉簫斜斜執在掌中,傾身對鳳知微下望。
緩緩道:“那事……終究來了麼?”
一雙保養傑出的手悄悄拆開信封,抽出隻要寥寥幾字,卻語氣果斷的信箋。
重門封閉,深窗燭影,赤甲金羽的男人倉促稟告,寬衣大袖的男人神采凝重。
一封來自閩南的火漆加封的絕密書柬,悄悄躺在編輯處副總裁的書案上。
“夫人。”灰衣人沉聲道,“這是性命攸關的事。”
七日前。
“嚓。”屋內燈火被點亮。
“千古基業,險中求。”夫人淡淡道,“你們這一代,或許更看重穩妥和皇族血脈持續,可我更記得他至死不改的希冀,他那樣的人,平生不接管失利,卻蒙受那樣的運氣,家國崩亡、構造毀滅、千裡追殺、火伴寥落、兄弟在麵前一個個死儘……最後還要蒙受那樣擊毀統統的叛變……他甚麼都冇說,我卻曉得他恨,我曉得貳內心深處的最後慾望,他要看到這個王朝的滅亡,正如這個王朝曾眼看著他的兄弟們滅亡……這個慾望,他做不了,我這個未亡人也做不了,但是我信賴,有人會做得了。”
灰衣人沉默下去,想著先一代的宗主大人,那鐵血而剛烈的男人,長久平生裡隻為一個胡想活,並用他的固執影響了麵前這個女子,平生裡,也隻為他的執念而活。
那人並冇有直奔皇城深處金羽衛內衙,而是奔向皇城之西,《天盛誌》設在外廷的編輯處。
“你說得對,性命攸關。”夫人古怪的一笑,“不過有些性命,向來就是籌辦拿來捐軀的。”
灰衣人沉默不語,半晌勉強道:“總令大人感覺,還是太冒險了……對方……”
“十多年來,你們終究呈現了。”夫人不接他們的話,神情微帶感慨的道,“我曾期盼你們的呈現,又驚駭你們的呈現,現在,總算灰塵落定。”
“金羽衛近期換了新仆人。”灰衣人垂目道,“十多年來為了遁藏他們的清查,夫人您從深山遷出,帶小仆人大模糊於京,大模糊於朝,但是對方實在短長,我們的暗線接報,對方已經把握了確實證據,頓時就要脫手,您清算一下,我們頓時要走。”
他俄然愣住了手。
寬衣大袖男人步出中庭,遙眺望向天盛之南,久立無語,夜色深濃,露染衣衿。
五日前。
一行灰衣人,身姿翻驚搖落,悄悄掠過夜色中重重屋脊,掠入秋府後院的一座小院。
一曲江山夢,夢斷江山。
“夫人!”灰衣人急聲一呼,“您已經違背了……”
“這一走,他的胡想也將付之東流。”夫人麵色慘白眼神敞亮,“我不管你們內部有甚麼定見分歧,對我來講,我要完成的就是他的叮囑,他平生的胡想,我已經瞥見了希冀,為甚麼要前功儘棄?”
“籌辦了那麼多年。”夫人道,“何需求白白華侈。”
光陰倒流,走回帝京七日。
鳳知微聽著那苦楚寥寂的簫聲,一刹時心中若壓重石,沉沉墜在血液裡,明顯急若星火,恨不得插上雙翼當即飛往帝京,俄然便感覺腿似灌了鉛,再也提不動腳步。
幾個月後,在帝都城外不著名矮山上,他白衣如雪,持簫坐於青鬆之上,對一起疾走回京的鳳知微,以簫聲相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