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緩緩在他臉上拂過……皓兒……讓我這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撫摩你一回。

鳳知微凝睇他很久，緩緩伸手撫著他冰冷的臉，前次觸摸他是甚麼時候？不記得了，她是如此的討厭他，從不肯碰他，她恨鐵不成鋼，小時候感覺那是個索債鬼，長大後感覺這個弟弟是她最大的拖累。

我們曾經商定，一起分開帝京，但是人算不如天年，老天向來不肯成全我哪怕一個最為寒微的胡想，你永久冇等著我，我永久不能和你一起，悠遊山海，過世外桃源餬口。

平生裡最後一句話，卻還是清淺如風而又沉重若錘的，砸在了那女子現在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上。

就像一具棺材，讓精神永久的甜睡此中。

她累了，今後的事，就交給持續行走的人們吧。

娘。

一點遊音，散在風中，氣味如窗上霜花，薄涼的，淡了。

“不要怪娘……不要怪……你弟弟……”鳳夫人暴露一絲歉然的笑意，在鳳知微耳邊呢喃，“他活著……就是為了……代你去死的……”

驗明正身以後，按例要拋去化人場，她求懇天盛帝給弟弟一個全屍，天盛帝看著她滿眼的血絲，沉吟了一下，同意了。

我至今不敢去想，那次我回秋府，你帶了新做的一件衣服來送我，我卻因為你不肯送弟弟去首陽山，將您拒之門外，那天下著細雨，我隔門等著聽您拜彆的聲音，我等了多久？比及我快睡著……那天你的衣裳，必然裡外全濕。

她瞥見她灼灼仇恨，化作那眸底濃得化不開的赤色，瞥見她無儘愧悔，在內心裡翻湧盪漾生滅不休，瞥見她著黑裙，騎黑馬，馳騁在天盛萬裡邊境之上，手中長刀如雪，劃裂一個期間的富盛繁華。

長明燈執在掌中，白幔在半夜的風中微微飄零，她固執燈，遊魂普通在兩具棺材間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