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曇兒是個好動的，被謝蓁盯著瞧了這好久，身子都僵住了，老邁不安閒，一麵輕聲喚著，一麵謹慎地扭了扭身子，“您是不是做甚麼惡夢了？彆怕啊！白日裡發的夢都不會成真的！您要不要再歇歇？”

“我聞聲了。”謝蓁點頭，忍不住打趣她，“我還聞聲你說見道長一麵就死而無憾了呢！”

毽子卻冇有掉到地上，一隻手穩穩地抓住了它。

“一鍋底，二鍋蓋，三酒盅，四牙筷，五釘錘，六燒賣，七蘭花，八把抓，九上臉，十打花。哎呀！還踢著呢！再唱再唱！”孩子們嘻嘻笑著，聲音清脆，“楊柳青，放空鐘。楊柳活，抽陀羅。楊柳發，打尜尜。楊柳死，踢毽子。”

“嗬。”少年笑著搖了點頭，腳下一個用力踢高了毽子，又一揚手，就在半空中接住了。

“無趣無趣。”他將毽子放在一戶人家的門口，然後背動手，慢悠悠地分開了衚衕。

“一個毽兒，踢兩半兒，打花鼓，繞花線兒，裡踢外拐，八仙過海，九十九，一百！”

謝蓁看著這純真可兒的誠懇丫頭，“噗嗤”一聲笑了。

這是最後一下了，那孩子內心也嚴峻起來，眼瞧著毽子落了下來，忙抬腳去接，卻還是慢了一步，毽子“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少年青笑一聲，呼道：“來！唱個響！”

新奇的？他們不會啊！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都扁了嘴，有些懊喪。

“一個毽兒，踢兩半兒，打花鼓，繞花線兒，裡踢外拐……”

這丫頭！明顯比她還小三歲呢！也敢拿出一套大人的說辭哄她。謝蓁嘴角的笑意垂垂加深。

吃冬至麵了啊？看日子，宮裡頭那位怕是熬不過冬至了。

他說著，將毽子又踢了個旋，朗聲唱道：

謝蓁“嗯”了一聲，端倪含笑細細地打量著她們。

想到這裡，她猜疑地看了眼曇兒手裡提著的雕花食盒，皺眉道：“你去問，他們就給你了？”

聽她說到司膳房，紅菱有些不悅地輕哼了一聲，換作是之前，那裡需求她記取甚麼日子？凡是有個甚麼節日，司膳房的人早提早幾日送來節禮了，今次卻連盤餃子都還要她們本身親身開口去問。

如許好的丫頭，她該給她們做主，指個好人家纔是，這纔不枉她們對她好了這一場。

一個清脆的女聲自門彆傳來，倚在八寶琉璃塌上小憩的謝蓁眉頭微顰，緩緩展開了眼睛，就見紗幔外有個青色的人影吃緊邁過了門檻。

孩子們更加鎮靜，又唱道：

“都怨你。”紅菱瞪了曇兒一眼，忙忙整容倉促邁進了裡間。

唱完了幾首兒歌，少年腳下的毽子還是高低翻飛，孩子們卻已想不出其他的兒歌唱了，便將剛纔的兒歌又唱了一遍。

“大冠修劍，出上京，守邊疆，衣不暖，食不飽，遭圍攻，屍壘山穀。嗟為何？謝三公子謀私利，賣軍需，喪知己。嗚呼，百姓之哀矣！”

“誒誒誒！”少年笑著打斷了他們，腳下的行動不斷，“能不能換點新奇的？總聽這些，好冇意義。”

有孩子不依，賴在地上不肯走，非要等少年踢完毽子。

紅菱見她手臂上的傷勢確切不輕，神采就放緩了幾分，又聽她說話的語氣不但冇有捱打後的不忿，反倒另有些雀躍，忍不住斜了她一眼道：“你都捱打了還這麼歡暢？不會是被打碎腦袋了吧？另有，你說他們不給你餃子，那你餃子是那裡來的？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