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晌工夫,衚衕裡的人就走的潔淨了,家家流派緊閉,彷彿怕少年纏上門似的。
“都怨你。”紅菱瞪了曇兒一眼,忙忙整容倉促邁進了裡間。
“哎呀。”曇兒倒是個神經粗的,聞言不但不感覺害臊,反而點頭大聲道:“是啊!嚴燁道長生的可姣美了!”
“好了好了。”她笑道:“你快些將你那姣美道長送的餃子擺上來吧!我真有些餓了。”
曇兒忙將她的衣袖攥的更緊,張嘴倒豆子似的說道:“是嚴燁道長!他正巧顛末救了我,還囑我給娘娘帶盤餃子返來呢!”
那孩子嗚嗚哭著被家長拎回家去了。
“不好玩不好玩!”那孩子被他們鬨得紅了臉,又羞又惱,乾脆一頓腳撿起地上的毽子就往遠處扔去,“我不玩了!”
“娘娘,您都聞聲了?”曇兒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忍不住問道:“您都聞聲甚麼啦?您有冇有聞聲我說嚴燁道長的事?”
這丫頭!明顯比她還小三歲呢!也敢拿出一套大人的說辭哄她。謝蓁嘴角的笑意垂垂加深。
少年青笑一聲,呼道:“來!唱個響!”
謝蓁看著這純真可兒的誠懇丫頭,“噗嗤”一聲笑了。
上都城的棠花衚衕裡,幾個穿戴小襖的垂髫小兒圍成一圈,看著正中間的一個孩子踢毽子。
孩子們唱著,少年腳上的行動照應著――唱到“踢”字時,他用正腳踢;唱到“打”字和“繞”字時,他就用反腳向內踢;唱到“拐”字時,他又反腳向外踢;待唱到“海”字時,他還打了一個跳。
想到這裡,她猜疑地看了眼曇兒手裡提著的雕花食盒,皺眉道:“你去問,他們就給你了?”
一眨眼,兩個小丫頭都這麼大了啊?娉婷少女,這個年紀多少藏了些苦衷,難怪方纔曇兒嚷嚷著見那嚴燁道長一麵就死而無憾了呢!謝蓁想著,抿唇笑了笑。
“我纔沒有被打碎腦袋呢!也冇有偷!”曇兒衝她做了個鬼臉,拉長了聲音故作奧秘道:“你猜是誰救了我?”
他踢毽子的姿式非常都雅,行動也非常輕巧,前踢、後踢、左踢、右踢,雞毛毽子在他腳下來回扭轉,看著那群孩子目炫狼籍。
“誒誒誒!我說還不可嗎?”曇兒忙拉住了她,扁嘴抱怨道:“紅菱姐姐好生無趣。”
他說著,將毽子又踢了個旋,朗聲唱道:
“誒。玩就好好玩,可彆鬨脾氣啊!”衚衕口站著一個身穿戴靛藍色道袍、長相清秀笑容和煦的少年。他說著話,一手撩起了道袍的下襬,一手伸開,將手中的毽子掂了掂,然後用力向上拋去。
“一個毽兒,踢兩半兒,打花鼓,繞花線兒,裡踢外拐,八仙過海,九十九,一百!”
一個清脆的女聲自門彆傳來,倚在八寶琉璃塌上小憩的謝蓁眉頭微顰,緩緩展開了眼睛,就見紗幔外有個青色的人影吃緊邁過了門檻。
“嚴燁道長?”紅菱聽完隻感覺腦袋昏昏。如何跟嚴燁道長扯上乾係了?並且這話聽起來如何就像是恩賜似的?這叫甚麼事兒啊!
真有那麼輕易麼?自謝家因買賣軍需一案科罪後,皇上就不如何來看娘娘了,那些常日裡爭著湊趣鳳安宮的主子都在背後裡群情娘娘得寵了,是以連明麵上的尊敬也懶得裝了,甚麼次的差的殘破的東西都敢送進鳳安宮裡來。這班狗眼看人低的主子明天轉性了?這麼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