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雯眉眼含悲，哽嚥了兩聲道：“再說了，爹爹是突發芥蒂而逝，百口無一人提早推測，又何來病重唯恐擔擱之說呢？”

人群分開，但見幾個丫環仆婦簇擁著一個身側重孝的女子走了出去。老太公定了定神，認出來人恰是大蜜斯趙綺雯。

老太公向綺雯勸道：“雯兒孫女大可先行躲避，隻要你留好人證物證，待得冇了外人的時候，我們再作計算也是一樣。你且放心，我等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趙仕進佳耦正跪在堂前哭靈。老太公身為族中耆老，被世人謙讓著最早一個步入正廳。族親們跟在前麵一個挨一個地出去，從知客手中接過香來，一邊安撫著宗子佳耦，一邊捱到靈位前燒香。

“大蜜斯！”一名仆人倉促跑進，呈上兩份拜帖，“內裡來了兩位大人記念，馬上便要過來了。”

眾族親更是訝然震驚。侯府內宅的事他們不知詳情，但確切都傳聞一年前綺雯沉痾難愈，幾乎喪命，也模糊傳聞與長嫂的逼迫有關，想不到內幕竟是如許。

綺雯的那一次“起死複生”間隔明天，切當地說，是再過10秒，就整好是一年了。

趙仕進仍跪在地上，畏畏縮縮地看了眼劉氏，低聲道：“我管……我管……管不了。”

綺雯睜大一雙水亮妙目，訝然道：“此事作罷也便是了，嫂嫂畢竟是趙家宗婦，縱是去處不當，又能拿她如何？”

趙仕進仍跪在原處，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不發一言，看模樣是不會為劉氏撐腰。這位大奶奶的好日子但是到頭了。

劈麵趕上同來記唸的族親拱手號召，趙老太公也笑著拱手作答……還好，這笑恰是在嘴邊一閃，就被老太公及時忍住了。

眾族親裡還無人見過綺雯成年後的模樣，這一見之下，不管男女老幼，腦中的思路都隨之滯了一滯，個彆年青男客更是回不過神來。

這兩位最早來來拜祭的客人倒是臨時救了劉氏。眾族親都恨不得儘早措置了劉氏，不由腹誹這一撥的客人來得不是時候。

綺雯幽幽抬眼朝她望過來，怯怯道：“哦，本來嫂嫂也知，爹爹底子不知此事啊。我還當嫂嫂是一時慌亂，竟而忘了。”

看著她由小丫環攙扶著步入穿堂拜彆，老太公再去看看一向跪著未動的趙仕進，不由暗中光榮，幸虧大蜜斯不似她哥哥這般怯懦無用，雖也是荏弱的性子，起碼還算有點主張。不然的話，全部趙家但是要落在那劉氏手中了。

劉氏見犯了公憤，不敢再鬨下去，隻好就著仆婢過來攙扶勸說，灰溜溜地起家退開，最後乾脆鑽進閣房，繞出後門遁走。一時也冇人有空去理她。

趙老太公自外院顫巍巍地趴下自家的半舊灰藍布棚馬車，剛一邁進正院大門，就被這亮燦爛得兩眼發花，忍不住抬起袖子遮擋。

可國朝以孝道治天下，現在又是新帝即位、嚴厲法紀的當口，後代不守孝就談婚事，還是公侯家的蜜斯，這事傳出去可大可小，一時冇人敢來接這個口，都怕攬禍上身。

連老眼昏花的老太公都不由得讚歎：想不到冇幾年未見，雯兒孫女兒竟已出落得如此斑斕了。

劉氏噎住一口氣，無言以對。她但是方纔還說公爹已然應下這門婚事來著。

看來是真希冀不上他了。“好，你管不了，我等來管！”老太公憤然說完，轉朝綺雯道，“雯兒孫女但存候心，侯爺雖已過世，趙家也尚不至於淪落到被一個外姓婦人肆意淩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