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看著宣紙上的兩個字,如何看如何喜好,忙叫還在發楞的外孫女跟他一起謝恩:“九丫頭,皇叔親身給你取名字,還不快謝恩。”
老侯爺顯得有些不安閒,收起了名帖,聲音已不像半刻鐘前那麼有生機:“曉得了。”
在青江鎮第一次見,就是這類感受,天仙。
正巧,皇叔在這兒呢。老爺子心想著,如果皇叔親賜名,誰還敢瞧不起他的外孫女。
“……”斷月想撞牆,她為甚麼要跟女人說成語。
莊琦微微收了禮,又對祖父行一福禮,“孫女給祖父存候。”
提及來,這位蔣大人,跟她們農戶,淵源可深著呢。莊琦心中發笑,瞟了一眼她那位剛得了新名的表妹。
“清,嬈。”封鉞一字一字唸叨,發音清楚,嗓音降落。
而重新至尾一向被蕭瑟的莊琦恨得嘴唇都快咬破了,指甲掐進肉裡傳來痛感,她這才緩過神來,自小接管的涵養叫她很快就能壓住妒忌和恨意,下一瞬便掛上溫婉得體的笑容,走近一步欠了一欠身,道:“小女子也替表妹謝過皇叔。”
莊老夫人歎了口氣,背過身去不看自家老爺,多少年了,那件事梗在他們老伉儷之間,不上不下。
老侯爺快速行動一滯,下認識地側頭看了眼皇叔,封鉞不著陳跡地挑了挑眉。
蘇阿九,在他們莊府住不了多久。莊琦這麼想,心中便也暢快多了。
清嬈,清嬈,真好聽,她此後就叫蘇清嬈了。
阿九和莊琦一道走了出去,府上的端方,莊琦是大蜜斯,又是她的表姐,於公於私阿九走路都要慢她一步。
封鉞淡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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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教員的外孫女吧?”明知故問,封鉞含笑道。
老侯爺當即起家,被封鉞悄悄一按:“教員留步,不必遠送。”
阿九有些愣愣地望著案前的人,拿筆寫字的模樣,當真是極美。
阿九回神,趕緊施禮:“多謝皇叔賜名。”
這時內裡小廝出去了,拱手遞給老侯爺一副名帖,說道:“侯爺,國子監司業蔣大人遞拜帖。”
阿九笑得很高興,但是當她看著宣紙上那兩個字,就犯難了,弱弱地問:“這兩個字,如何唸啊?”
莊琦恨得咬牙切齒。
封鉞端起丫環剛奉上來的茶盞,低頭淺啜一口,說道:“免禮。”
這一趟跑得實在不值,本來莊琦是探聽到皇叔回京了,今兒下朝後便直接來莊府看望她祖父。外男不入內院,莊琦這才尋了個由頭,拉著蘇阿九來到外院。
老侯爺歎了感喟,心中拿不定主張。
蘇清嬈怔怔:“……耳……甚麼?”
老夫人想起當年自家老爺不顧父女之情棒打鴛鴦,氣不過,抱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槿兒又怎會出事,吃了那麼多苦……現在,你說如何辦吧!”
斷月實在也不是很懂,隻是感覺順口就那麼一說了,哪想女人非要她解釋個一二。
宣紙上的筆跡,力透紙背,遒勁有力,渾然天成,彷彿能夠破紙而出。
淨水芙蓉,嬌嬈可兒。方纔在內裡瞥見這小女人,封鉞便想到了這八個字。
蘇清嬈坐在床上,賞識了好久。
誰曾想,竟讓蘇阿九撿了個大便宜。
老爺子將那張宣紙遞給阿九,慎重地說:“皇叔親筆,這是天下人求也求不來的,你可細心收好。”
“不必了。”封鉞看也未看她,獨自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