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相爺未到,不然衝著三蜜斯這性子, 他也非扒了我的皮不成。”
他打趣著我的話,我望著這片溫涼的“湖”已經想不起甚麼時候,顧傾源從最後的拘束到了這般談笑風生的模樣。
“好了,下去吧。”
爹爹話中像帶著酸意似的,還端了粥給孃親。
“二姐現在是皇貴妃,吃穿用度哪有不好的,她也想極了孃親呢!”我欣喜道。
小丫頭咧嘴一笑:“哪有,蜜斯的身子首要!”
我微微苦笑,心下想著這時候,我總不該哭著吧。
p> “娘!這大寒天的,在裡屋等就好了!”我冒死暖著孃親的手,至從二姐離家以後,她的精力就冇再好過。 穿的這般薄弱,真真是急煞我了。
孃親是正室,傳聞當年爹爹三書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從老尚書府迎娶回府的。這兩位本是府中後添的小妾,固然出身微寒的費事人家,卻也是循分守己的誠懇人家,近兩年爹爹念她們忠誠誠懇便扶了側室。
書房的門是關著的,一進屋,寶宸便忙著清算我身上的飄雪。
“亦雪她多麼模樣了!”她火急的想要從我口裡曉得二姐的動靜,我娘是個滿腹傲氣的才女,二姐又是她一手種植的,母女兩的性子上的確就是一個模型刻出來的,二姐當初這般斷交,麵對父親予她離經叛道的指責,孃親該是自責的吧。站在她的角度,二姐的人生早就被她的傾囊相授給“侵犯”了。
我不肯與她多做解釋,便要邁身進內閣。誰知顧傾源翻開門來:“寶宸說的冇錯,多多重視身子纔是。”他身著湖藍,如果不說話,他的臉孔就是一片溫涼的湖。
公然,顧傾源還是來了。
我聽得內心格登一跳,爹爹幾時和孃親發過這般大的脾氣。我推了推孃親,她這纔像餐桌旁挪去,最後遵循禮法坐在爹爹身側。
“就曉得你刀子嘴豆腐心!還覺得你怎生自個後代兒的死活都不管了!”
“先生還是儘早上課吧,待會爹爹便要來查察覆雪的課業了。”他聞聲在我身後關上門,這大寒天的,屋子裡的炭爐好不輕易溫了屋子。
“你也總該落心了,她好著呢,當了皇貴妃,後宮的諸多事件又交於她管,好不安閒。”
我笑著叮囑她,她卻仍然彎著身子道:“那哪成,這炭火溫著的屋子,如果不把蜜斯衣裙上的殘雪清理潔淨,待會但是要受潮的!”
早膳過後,爹爹扶著孃親回屋,兩位姨娘也各自回房。廳堂裡馬上便冷僻了起來。
孃親含淚望了我一眼,神情淒楚充滿了委曲。
我欲要開言,爹爹拂袖道:“說那孽女做甚!還不快些進屋!”
“本日老爺返來晚了些,我便讓後廚多備了份新奇的早膳,您與小蜜斯多用點吧。”
聽她這般計算,該是又聽了我孃的訓導了。“就你這丫頭話多!”
兩位姨娘也左顧右盼地等著爹走進正廳,一人解下爹爹官服外的藏褐風裘,一人端上冒著熱氣的茶水:“老爺您用茶!”我自行解下風裘,孃親順手接過,麵無神采地聽著兩位姨娘對爹爹的噓寒問暖。
寶宸在我身側打著傘,雪還不見大,爹的書房迷迷朦朦地坐落在不遠處。在那上早的天氣中,我瞥見了台階上悄悄淺淺的足跡。
“如何你也向著這丫頭,本蜜斯的身子好著呢!”八歲便承學顧傾源,每當爹爹不在的時候,我們之間說話老是隨便些,包含寶宸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