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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肚子壞水。”王稚心中來氣,拉著景翩翩就要飛下去討個公道。
景翩翩回想道:“這是我受荷花仙子點化的處所,光陰悠悠,時候一愰已過百年。”
覺寧法師站起來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一花一天下,一葉一菩提。那山魈雖得金鐃法器卻並未曾害人,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看來,這都是我放縱的結果。”
景翩翩很打動,拉著王稚的手把他拽過來。
王稚偷偷把麵紗藏入口袋,道:“能再飛一次嗎?這回我不矇眼睛。”
一種封閉在內心深處快被忘記的豪情重新被撲滅,景翩翩袖子一揮,一張標緻的無蓋拔步床呈現在麵前,景翩翩拉著王稚躺上去。
王稚猝不及防間已經碰上景翩翩嫩滑的香唇,那味道香香的,滑滑的,燙燙的,彷彿彷彿陳悅給他吃過的一種生果糖,當時他嚐了一口嫌太甜給吐了。可冇想到,這感受如此美好,甜而不膩,讓他想再深切再悠長一些。
“呆鵝。”景翩翩雙唇一抿責怪道,隨即一個翻身將王稚壓在身下。
月光下的景翩翩明豔動聽,又帶著幾分嬌羞,王稚看得如癡如醉,笨手笨腳竟不知從何動手。
王稚直蹙眉頭,“暴殄天物。”
王稚吟誦道:“金罍溢倡酬,媚眼轉驚秋。折腰隨鷺下,垂手與龍遊。
白石頂,拂曉時分。
“仙子刻苦了。”王稚用力握了握景翩翩的手,彷彿那樣做能給她一些暖和。
王稚俯身一看,報國寺燭火透明,大院荷花池中的石桌邊,覺寧法師、鄭叔和六指頭正在參議著甚麼大事。
“不與惡人爭短長,笑臥雲端任天慌。”景翩翩自知古琴不在身邊不是他們的敵手,拉著王稚越飛越高。
鄭叔和六指頭忙齊道:“我二人將助大師一臂之力。”
俄然手中的麵紗一沾上淚水現出一首紅字詩歌,王稚唸叨:“問人間情為何物,隻教人存亡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次寒暑,歡樂去,拜彆苦,舊中更有癡後代,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景翩翩又拉著王稚往山上飛去,山中有一處亮光極大,王稚驚奇地問,“那是那邊?”
景翩翩表情大好,掩袖笑道:“呆鵝,要不要再帶你飛一次?”
“哇,好美!”王稚不由吟誦起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彼蒼。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堪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景翩翩舞完,王稚歎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前人誠不欺我。”
“有這份心就好了。”景翩翩笑道。
誇容未再理,明月在西樓。”
報國寺內院,荷花池中心的石桌邊。燭光搖擺不定,映著鄭叔的神情也有幾分恍惚,他舉起手中的茶輕啜一口,對正在撚著佛珠的覺寧法師,道:“王稚已被那女鬼迷得神魂倒置,現在那女鬼失了法器,如同猛虎被拔了尖牙不敷為懼。更可駭的是那魈鬼,竟然變幻成人形想統治人類,不知大師有何良策?”
王稚聽到報國寺的鐘聲緩緩醒來,他往身邊一摸摸到一塊絲巾,舉起來一看,恰是景翩翩潔白的荷斑紋麵紗。再猛地轉過身一看,並冇有看到景翩翩的身影。
夜空下,雌雄瀑布好像兩條纏在美人腰上隨風舞動的玉帶,更添了幾分仙氣;山巒蒙上一層白茫茫的水霧,如同一副展開的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