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是驚駭的告饒聲垂垂遠去,阮太後腳步漸漸前挪著,身後傳來阮靈鳶輕視的諷刺聲,“你定曉得蘅蕪是太後的名諱,方如此討賞的!”
她看著趙信河皮笑肉不笑的麵龐,忙笑道:“奴婢曉得公公如此做,是擔著罪惡,綰夫人亦是不會虧了公公的。”
冷風陣陣,枝繁葉茂的禦花圃如同暮雨昏沉,讓民氣生煩悶。
阮淩錫大步繞到宇文綰跟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阮太後,他拱手道:“太後,綰夫人初到皇城,不解宮中端方禮節,纔會衝犯了太後,請太後饒她一次!”他看向太後,與她眸光相迎,“且綰夫人身子孱羸,如果有了何不對,怕是要引皇上憂心。”
絡塵在二人身後抬首,與阮太後遙遙四目相對。阮太後心中一顫,彆過了眼眸去,厲色道:“來人啊!把這兩個主子馬上杖斃!中常侍李滿,杖責二十,扣俸祿一年!”
荼蘼不爭春,孤單開最晚,許是夏季到了。
阮太後綻放唇瓣,諷刺的笑了一聲,“一個昔日的孌童,一個失貞的妃子,你們倒是相惺相惜的很!”她加大了嗓音,“綰夫人才學賅博,方纔一番佛家憬悟,果然不辱帝都第一才女之名。來人,傳哀家懿旨,綰夫人一心向佛,尋覓珍珠之事,你們皆不準插手!找齊一百零八珍珠今後,就請綰夫人把這一百零八珍珠的寄意抄上一百零八遍。哀家會令人把你的情意供奉給先帝的。”
禦花圃通往長命宮的小道兩側種滿了荼蘼花,荼蘼花花梢繁密,紅色花簇成團,濃烈的香氣飄散在世人鼻息間。
阮太後的腳步快速愣住,四周的宮人皆垂首不語,暮色低垂,諱飾在他們的麵龐上,鉛雲密佈。有些膽量大的宮人,偷偷瞥看著宇文綰,心中幸災樂禍她的大膽,敢如此怒斥太後。
阮太後緊蹙的眉眼帶了怒意,“阮淩錫,你覺得你是何身份,有何資格來求哀家!皇上憂心?怕是你本日的行動纔會令民氣酸罷!”
阮太後到底是不是煜煊生母,他尚且不得知。若阮太後非煜煊生母,那以男兒身稱帝的她雖是傀儡,但畢竟對阮家人有效。一旦她的女兒身被揭開,以阮太後與阮重的暴虐,必然會棄車保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