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上已聽李飛與賈震說了江陽王父子前後離世之事,想來這女帝也有退位之心,卻被阮重一向禁止著;現在又先他到帝都之前,把女帝逼去了河昌。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阮重這是想在河昌殺了皇上,嫁禍給兆泰王!”可,皇上手中握有六川軍鎮的兵符,何故驚駭阮重到如此境地?阮重手無兵權,又為何這步棋走得這般胸有成竹?
漫天白絹花下,薛漪瀾緊勒韁繩的行動儘顯英姿颯爽。霍楚業見到薛漪瀾麵色一驚,攙扶著老夫人的青歌、青揚已埋冇不及,薛漪瀾跳上馬,在蕭渃棺槨前倒了三杯酒,她本身一人喝完,大聲道:“蕭兄,我薛漪瀾自認與你友情不淺,本日,在此送你一程,你的大仇,兄弟我遲早會為你報的!”
四條性命像刀山火海般隔絕在她心中,她心中雖有阮淩錫,卻不得見。
金輅轆轆之音在結了冰的門路上響起,容不得她有半分抵擋,便與帝都背道而馳,愈行愈遠。
“······”
漠北返來,隨行無甚物件可清算,幾人略微進些炊事,墨凡便讓人帶著蔣玄、墨夫人與墨昭筠去臥房安息;本身到了墨天向著意清算出的書房,想扣問一番本日帝都的環境。
兩年之久的漠北磨難,墨凡雙鬢已斑白,他壓著胸腔內的咳嗽,憋得麵龐通紅。翊辰剛欲扣問些甚麼,墨凡皺起衰老的麵龐歎了一口氣,揮手令他退了出去。
李飛滿麵讚成的看了翊辰背影一眼,“這是翊辰少俠,一起上多虧有他,我們倒省了很多事,那些個想要取墨將軍性命的刺客皆被翊辰少俠打得斷手殘腳,放在步隊最後,專門用幾隻馬拖著。拖得愈來愈多,鄰近帝都一道乾脆無人再敢禁止我們回帝都了。”
墨凡盯看動手劄,深思半晌道:“為父也正有此意,你當即沿著皇上南下的線路,定要保護皇上安然返來,不然我大魏國便難以保全!”
薛漪瀾忿忿不平道:“六川軍鎮的兵符被偷,他也不見了,八成是他替阮重偷的。現在見皇上被逼得分開帝都,他倒好,早早回了大司徒府。末將還聽聞,他母親這兩日正在四周籌措著為他娶妻,皇上為何還要心中想著他?”
張軒拍了一下腦門,忙從胸懷處掏了一張束髮束的明黃錦帶,“這是末將送皇上那日,皇上慌亂間交於末將的,說是讓末將交於大司馬。”
薛漪瀾聽著那些閒言碎語,不覺揚起手中的鞭子,追逐上了送蕭渃去陵墓的縞素步隊。
墨凡透過支起的窗欞望著帝都的繁華盛景,舒展眉眼。武將生來就是四方馳驅,他墨凡夙來天南地北的待著,在漠北這兩年多亦不過是兵家常事。唯獨不放心帝都權勢將會落入何人之手,他日夜愁思、難以安寢,身材便垮了下來。本日得以回帝都,卻也心中歎著,年事易逝,他墨凡也將老。不知何時便喪命於病榻,大魏國尚無長遠君主,他又有何顏麵去見先帝。
墨凡厲色看了一眼張軒,“不成再亂叫,我不是甚麼大司馬,現在須得步步謹慎,不成讓阮重抓了把柄去!”
李江揮手令兩個仆人綁了薛佩堂,塞住他的嘴巴,把他拖到了碾玉軒外。李江瞧著一向哭泣的薛佩堂道:“薛小哥,你說前次我想把我的侄女許配給你做老婆,你還瞧不上。咱兩家如果成了親家,本日我還用得著對你五花大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