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上已聽李飛與賈震說了江陽王父子前後離世之事,想來這女帝也有退位之心,卻被阮重一向禁止著;現在又先他到帝都之前,把女帝逼去了河昌。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阮重這是想在河昌殺了皇上,嫁禍給兆泰王!”可,皇上手中握有六川軍鎮的兵符,何故驚駭阮重到如此境地?阮重手無兵權,又為何這步棋走得這般胸有成竹?
薛漪瀾聽著那些閒言碎語,不覺揚起手中的鞭子,追逐上了送蕭渃去陵墓的縞素步隊。
跟著金輅小跑的趙忠聞聲煜煊的咳嗽聲,擔憂的問薛漪瀾道:“薛統領,皇上這兩日風寒愈發嚴峻了,又不讓太醫問診,可如何是好?”
連著兩日大雪,姽嫿宮殿庭中的美人樹結著冰淩、懸著白雪,淡薄的紅日下,整株美人樹晶瑩剔透,玉樹騰空,冰花爛漫。
薛佩堂從內裡聽聞了皇上要去河昌的動靜,一起疾跑著進了碾玉軒,大呼著“公子不好了!皇······”一跨進院門,便被送媒人出來的李江攔了住。
一身黑袍的墨凡籠在寒氣中,人更加冷酷嚴肅起來。張軒等人見墨凡此種神情,兩年來的煩悶不得誌瞬息散去,墨凡一返來,阮重便將近放肆不起來了。
煜煊整天掀著錦紗,迷戀看著天然中的風景。薛漪瀾陪侍擺佈,縱使夜間在驛站休整,她亦是不敢掉以輕心。
皇上出行,隨扈儀仗一貫由閶闔門出去,出了閶闔門便直直前去河昌了。她低聲對趙忠道:“宮裡的太醫不成靠,恐他們暗害皇上。等會出了閶闔門,你好生照看著皇上,本統領去帝都抓幾幅治風寒的藥!”
墨凡接過明黃錦帶翻開,“耳元盜得六龍,將軍務必謹慎”。墨凡握住錦帶,雙眸鋒利似雄鷹,好一個阮重,竟然要盜國易主麼!
南下前去河昌的天子隨扈在皚皚白雪上行進,待出了閶闔門,薛漪瀾策馬朝著反向而行,去了帝都最繁華的街巷。
漫天白絹花下,薛漪瀾緊勒韁繩的行動儘顯英姿颯爽。霍楚業見到薛漪瀾麵色一驚,攙扶著老夫人的青歌、青揚已埋冇不及,薛漪瀾跳上馬,在蕭渃棺槨前倒了三杯酒,她本身一人喝完,大聲道:“蕭兄,我薛漪瀾自認與你友情不淺,本日,在此送你一程,你的大仇,兄弟我遲早會為你報的!”
薛漪瀾不滿道:“末將纔不要為那些臭男人悲傷落淚呢!”
候守在金輅旁的趙忠忙掀起了華蓋垂下的錦紗,煜煊揮起端罩,扶就著趙忠的手上了金輅。金輅內燃了爐子,冷熱一瓜代,她伏在玉幾上狠惡的咳嗽起來。
“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
趙忠應著“是”,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蕭渃,歎了一句,“如果蕭太醫在,皇上的風寒早就好了。”
李飛滿麵讚成的看了翊辰背影一眼,“這是翊辰少俠,一起上多虧有他,我們倒省了很多事,那些個想要取墨將軍性命的刺客皆被翊辰少俠打得斷手殘腳,放在步隊最後,專門用幾隻馬拖著。拖得愈來愈多,鄰近帝都一道乾脆無人再敢禁止我們回帝都了。”
門路上有燃燒紙錢的陳跡,女人低泣聲與男人的悲鳴聲疇火線傳來。因皇後駕崩乃是國喪,帝都統統聲樂停息,故送喪人的哀號聲更加清脆。沿道有帝都百姓受過蕭渃恩德的人皆歎著這麼好的一個太醫英年早逝,若非蕭太醫先死,或許皇上的一後一妃也不會駕崩、薨逝,定是神明在獎懲皇上不睬會河昌水災。可眼下,皇上前去河昌,亦是救不回蕭太醫與皇後、綰左昭儀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