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閒聽出是曹霑的聲音。程繼勳暗自對勁,半夜半夜不去睡覺,卻在此吟詩,果如他剛纔在曹頫麵前說的那樣,曹顒這位遺腹子比納蘭性德還更癡迷於濃詞豔賦啊。忍不住加快腳步到了曹霑身後。“霑少爺,真好的興趣呀!”曹霑好似嚇了一跳,回身看了看程繼勳,瞻仰著天空的玉輪道:“如此明月美景,如果不對那位嫦娥仙子高歌一首,豈不是孤負了她。”
看得出程繼勳對“天衣無縫”是勢在必得,曹頫擔憂,如果不承諾他,彆說曹露世襲江寧織造,隻要他在八王爺麵前墊句小話,本身第四代江寧織造必定也是當到頭了。“程垂白叟既然說到這份上,下官也豁出去了。”曹頫奉告程繼勳,“天衣無縫”的秘方在夫人李氏手中儲存著,明天必然原稿奉上。
在曹頫的眼中,程繼勳就是一隻狼,甚麼時候狼也不吃肉了?他手拿銀票難堪愣在當場。神采善變的程繼勳,又是一副和顏悅色的神采,拍拍曹頫的肩膀道:“我們是父一輩子一輩的友情,如何能收你的銀子。老夫實話實說了吧,老夫的兄弟程繼爵在廣東開了幾家絲綢作坊,每年進項很多,卻老是得不到大的生長,據他說首要啟事是冇有一項絕技頂門立戶,你們曹府三代人當了四屆江寧織造,在絲織業方麵所把握的絕技必然很多,傳授一兩手吧。”
“曹大人膽量太小了不是。你不說,我不說,我兄弟的貨色都是發往西洋的,誰會發覺此事。”
江寧織造是外務府的官員,每年外務府前來聒噪的人不在少數,曹府為了歡迎便利,乾脆隨園內修了一座賓館,專為歡迎外務府來人。程繼勳從曹頫手中騙得了脂硯,恐怕有第三小我曉得,回絕了曹頫派人送他回賓館,單獨一人手捧裝著脂硯的錦匣,向隨園深處漸漸踱去。
程繼勳點頭感喟,感到本身剛纔給曹頫出的主張多餘了,這位霑少爺早成了詩癡,哪還用得著再去算計他。剛想勸說他歸去睡覺,曹霑的目光漸漸轉向了他度量的錦匣,俄然像是見鬼了似的,後退數步:“程老伯,您從哪兒弄來的這不祥之物?”
“既然曹大人如此慷慨,老夫能夠向你包管,將來第五代江寧織造必定是露少爺的了。”程繼勳信誓旦旦,停了停又道:“隻是現在金陵宦海,對曹霑的好感要超出露少爺很多,要想不留後患,必須將此事處理了。”曹頫驚奇道:“垂白叟的意義是——”他順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行動。窗外曹霑嚇得一顫抖,差點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