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坐在桌子前,拿起一個不著名的江南糕點就塞進了嘴裡,交代秦展說,“老四,你去姑蘇錦衣衛的衛所,查一查錢謙益的產業秘聞,另有征稅的記錄。”
她見兩邊的一場火併在所不免,隻能退而求其次,想將今次的傷亡降到最低。
方原回過身走到他麵前,替他理了理諱飾的青色袍子,“你去叮嚀統統錦衣衛的兄弟,自本日起規複錦衣衛的裝束,不必再低調行事,令那幫人瞧一瞧......”
柳如是此行該說的話兒也儘數說了,盈盈的起家,與方原作了彆。
他盯著秦展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真-正-的-錦-衣-衛!”
方原嘀咕了一句,又衝秦展交代說,“人太少了,等堆積了四百人再來報。”
秦展坐在了他的床榻邊,不令方原持續睡覺,“頭兒,我們錦衣衛隻要三十人,對方人多勢眾不好對付啊!”
柳如是將手中的宣紙放了,歎聲說,“我今次是替夫君前來,想擺下一桌酒宴,再奉上銀子一千兩,方統領可否就此乾休,放了錢龍惕?”
柳如是低了目光瞧著寫滿了錢謙益罪過的宣紙,纖手悄悄顫抖不止,“東林黨起碼也爭過國本,清查過三大案,還扳倒了禍亂天下的魏閹,也不至於如你所說一無是處。”
大明王朝的官僚體係在這幫昏官、混官的把持下,早腐朽不堪,老氣沉沉,行政效力極其低下,不要說比之關外朝氣勃勃的滿清,就是比當中原各處的流寇,也是大有不及,不被滅亡纔是真的奇了怪了。
他清算好虎紋棉甲,又佩好了繡春刀,側頭看著秦展說,“老四啊!四十人真是太少了,奏摺如果遞在陛下的龍案上,估計陛下都不會正眼瞧一下,再等等吧!”
錢謙益是認定方原在趁機欺騙財帛,更是被方原毀滅後金韃子的名聲給震懾了,乾脆花上一千兩銀子,打發了方原這個瘟神。
柳如是微微一怔,回過甚來淺淺一笑,“方統領,這是錢家的家事,你如何也八卦起來了?”
柳如是不動聲色的瞧著方原,似在揣摩他的心機,“本來方統領底子就冇有談和的誠意。”
“真是廉潔如水的東林黨,比閹黨貪起來更狠!”
方原取出秦展勘察來的諜報,扔在柳如是麵前,“錢夫人細心看看吧!尊夫實納的田賦不敷應納的非常之一!”
方原嘲笑一聲說,“身為朝廷大員,手握國之重器,不去體貼各級官僚,士紳分攤給老百姓的重稅會不會官逼民反,不去體貼如何才氣令大明兵強馬壯安定遼東,不去體貼如何才氣令江南的富商、士紳老誠懇實的交稅,充盈國庫。而是將統統精力花在研討天子喜好哪個兒子,誰想敲天子的兒子一棒子,天子臨死前是吃了春藥還是毒藥,天子的一個小媽該不該搬場,天子和哪個宦人友情好。我想說的是,這些都是天子的私事,關東林黨這幫人鳥事,這幫人就是在瀆職,在八卦,在瞎扯談!”
她一言就點透了方原真正的目標地點,他的這些心機連親信親信秦展都不曉得,卻被麵前這個女子一眼看破,直到現在方原才終究正視起這個名看重史的江南才女,雙眼凝睇著木窗外的桃花河,“錢夫人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既知我的心機,便知再勸下去也是白搭口舌。”
方原悄悄罵過,又問,“老四,這幫錦衣衛既然早已勘察到諜報,如何冇上報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