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在九陽山待了大半年,除了學到了一些劍法,最大的本領就是學會瞭如何扮演沈碧秋。固然他未曾見過真人,但是在楊瓊的□□之下,早已經入木三分,已經叫楊瓊非常地對勁了。何晏之想,既然能叫楊瓊對勁,天然也能叫外人對勁。因而,他微微一笑,儘量笑得溫文爾雅,道:“三當家的,方纔你不知說要將瓊花碎玉劍法獻給我麼?如何?現在我隻是叫你物歸原主,你便不肯拿出來了?你如許,叫我如何信賴你的誠意?”
陸嘯虎汗如雨下,跪在地上叩首道:“至公子息怒!劍譜之事小人實在不知,我們青鬆嶺高低對至公子的一片熱誠之心六合可鑒!還望至公子看在我們大哥的麵子上,給小人一次機遇。”他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還請至公子隨小人移駕青雲寨。”
何晏之笑道:“不是九陽宮的人,又如何會有瓊花碎玉劍法?”
陸嘯虎緊抿了下唇,握著兵器的手卻垂垂有些送了。
何晏之眸光一沉,拿過來一看,神采卻變了:“我那是好端端的一本劍譜,乃是本公子花了多少心血從楊瓊處得來的。怎的就隻剩下了封麵和封底!”他厲聲道,“陸嘯虎!你倒說說,這中間的劍譜到底去那裡了?”
那錢六可急壞了,大聲喚道:“公子爺!俺的祖宗!您要走,也請把解藥留下呀!”
陸嘯虎的神采又陰沉了數分,將手中利斧輪開,忽而哈哈大笑道:“本來隻想得了瓊花碎玉劍法貢獻至公子,現在若能抓了楊瓊的愛徒,想必至公子必然更加高興。”
何晏之轉頭道:“你們明日親身到沈園來取便可。本公子出門從不帶解藥。”
何晏之緊緊握住佩劍,手心微微發汗,心中更是模糊不安。他固然混跡江湖多年,但畢竟隻是一個下九流的伶人,暮年不過是唱戲賣藝,與這些武林中人並無來往。現在固然有了一點微末的工夫,卻也算不上名號,對於錢六如許的小賊當然綽綽不足,但真正趕上了強手,隻怕要虧損。更何況,身邊另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墨客,而來人身份不明,更勿論此人身後是否另有伏兵,如此危急重重,實在超乎他的預感。
陸嘯虎愣道:“你是九陽宮的人?”
陸嘯虎不解,抬開端:“至公子此話怎講?”
何晏之搖點頭:“倒是比財帛更加貴重之物。如果落入歹人之手,隻怕還會橫肇事端。是我一時粗心惹的禍,總要本身設法處理,與柳兄無關。”他又一拱手,“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陸嘯虎卻嘲笑道:“九陽宮現在人才殘落,除了楊瓊和蕭北遊,另有甚麼人物?楊瓊當然短長,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再說了,眼下蕭北遊攤上了大事,竟然殺了至公子未過門的老婆,至公子很活力,隻是看在楊瓊的麵子上還冇殺他罷了。小子,我勸你還是快快把瓊花碎玉劍法交給我,我給你在至公子前美言幾句。如果他日至公子滅了九陽宮,定會饒你一條性命。”
何晏之哈哈大笑:“好!好!沈某最賞識像三當家這般有擔負的男人!”他拍拍陸嘯虎的肩膀,“你且起來,我不會要你的命!”
那叫馬大的嘍囉撲通一聲跪倒,告饒道:“三當家饒命!小的到手的就這兩張紙,那裡曾見過甚麼劍譜!”他一雙小眼睛看著錢六,點指道,“莫非……莫非……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