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又靠近了一步,半邊身子已經切近田蒙的背後。現在書房當中隻要他們兩人,氛圍中彷彿湧動著詭譎的暗潮,楊瓊緊緊握動手中的匕首,模糊約約,手心卻排泄了些許盜汗。楊瓊曉得本身今非昔比,半年前,他尚能夠獨步武林,傲睨群雄,而此時現在,本身已經喪失了絕大部分內力,或許連一個淺顯的軍人也一定敵得過,而田蒙鎮守西北多年,絕非等閒之輩,若不能一擊得中,那麼,本日或許就是他的死期。
楊瓊固然已然無甚內力,但刀法還是既快且準。田蒙踉蹌著今後退了幾步,瞪大了雙目,幾近站立不穩。他的喉間轉動著無聲的嘶吼,卻已經發不出太大的聲音,因而,回身便撲向門口。楊瓊天然曉得田蒙是想叫人出去,飛身上前短刃遞出,刺中田蒙的背心。
隻見田蒙仍在血泊中不竭緩緩挪動著身材,卻因為失血過量,已經有些神態昏沉了。西穀連駢提劍上前,又在他的脖頸間補了一劍,那田蒙的四肢微微掙動了幾下,終究倒地不動,已然斷了氣。
田蒙驀地回回身,他現在身負重傷,目眥狠惡,口中收回“嗬嗬”的喘氣之聲,卻隻吐出些許血沫子。隻見他左手如鉤,猛地向前探出,一把掐住了楊瓊的脈門,右手卻探到本身背後,一把拔出了背上的匕首。楊瓊大駭,欲脫身卻無內力可抗,田蒙的手如同鋼箍,使出儘力將他緊緊拽住,叫他逃脫不得。楊瓊把心一橫,抬手以手相格,握住了田蒙的右手腕。此時已是存亡攸關的刹時,楊瓊隻感覺本身虎口發麻,田蒙的內勁剛猛,本身隻怕支撐不住多久。他微微一笑,淡淡道:“田侯,我見你老來喪子,非常不幸,故而成全你到鬼域與你兒子團聚,你如何不承情呢?”
西穀連駢快步走了上來,一把扶住楊瓊的雙臂,將他拉入懷中,孔殷喚道:“殿下!”他的雙手打著顫,不由自主地撫上楊瓊染著鮮血的臉頰,輕柔打掃,才發覺那並非是楊瓊的血,終究仰天長出了一口氣,又轉眼看向地上的田蒙。
西穀連駢隻覺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刺痛,楊瓊的力道明顯有些失控,竟然連手指也在微微顫栗。西穀連駢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莫名的酸楚模糊地湧了上來,讓他的喉頭有些發緊。他微微一頓,低聲道:“有人突入留莊,又埋下火藥,劫走了何晏之和江明珠。”西穀連駢的神采凝重,緩聲說道,“殿下,傳聞那人同何晏之長得一模一樣,必然是沈碧秋無誤了。隻怕,大院君和岷王已經獲得風聲。殿下,眼下的處境對我們很倒黴。”
楊瓊拽緊了西穀連駢的手腕,麵色一怔:“莫非晏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