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穀連駢隻感覺胸膽俱裂,迎著順風喊道:“殿下!我們再攻三日,必能攻陷城南!殿下你現在退兵必定功虧一簣呀!”
楊瓊負手望著遠處的點點星光,輕聲道:“那信使已經被你殺了?”
楊瓊卻不出聲,隻是徐行走到城牆邊,扶著道石欄,沉吟道:“如果攻不下城南,一旦羅必武與莫驚雷會師,我們便有能夠墮入絕境。”
西穀連駢直直跪著,道:“何晏之若不死,殿下不免心中顧慮,到時方寸一亂,必會讓人有機可趁。若捐軀一個何晏之,能給殿下打掃停滯,有何不成?”他膝行向前半步,用力拽住楊瓊的衣襬,“殿下若為一個何晏之而退步,如何對得起浴血而戰的將士們?如許不免叫眾士官寒心,必將不能服眾啊!”
西穀連駢垂垂有些焦灼,城南久攻不下,陳州就岌岌可危。現在田蒙的諸部當中,唯有羅必武和莫驚雷還在負隅頑抗,卻也是最最難對於的,羅必武在城南,莫驚雷在西北口,西穀連駢最為擔憂的,便是羅、莫兩軍南北夾攻,到當時隻怕本身會支撐不住。
楊瓊道:“如有質疑者,不成姑息。”他現在的神情是冰冷的,“軍令如山,違背者,軍法措置。”
西穀連駢點了點頭:“是。”
楊瓊淡淡道:“你斬了羅必武的信使,便是絕了他的動機,何晏之必死無疑。”
他正墮入深思,身後卻傳來遲緩的腳步聲,西穀連駢轉過甚,瞥見楊瓊披著一件玄色的大氅站在身後,在月光之下,更襯得那人麵色白淨,眉眼精美。西穀連駢上前施禮道:“城樓上風大,殿下如何上來了?”說著,上前攏了攏楊瓊的衣衿,“您的身材才方纔病癒,莫要受了風寒。”
西穀連駢心中一怔,隻感覺楊瓊話中有話,彆有深意,不覺心機一轉,道:“殿下何出此言?”楊瓊倒是隻是轉過臉來悄悄地看著他不說話,西穀連駢不免心中發怵,低聲道,“殿下如何曉得了?”
西穀連駢走上前來,拱手道:“殿下不必憂心,羅必武固然恪守石頭灘,擁險關而得天時,但是也不能等閒衝破我們的防地。羅軍現在冇有後盾,撐不了幾日,隻要我們能再死守幾日,必能攻破羅軍。”他望著楊瓊的側臉,頓了頓,又道,“殿下從昨日傍晚至今,已經一天一夜未曾歇息過。火線的戰事可交予部屬,殿下還是請保重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