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道:“隻說是聽聞田蒙伏法,特來向皇宗子恭賀。九黎部派來的使者乃是冰川氏族長之女,還帶了五十匹駿馬做賀禮。”
陳進道:“兄弟們決不能不明不白受人擺佈,還請殿下出來主持公道。”
陳進伏在地上,盜汗淋漓,唯有顫聲道:“殿下饒命。”
西穀連駢嘲笑了一聲:“隻怕是又有甚麼幺蛾子罷。”他擺了擺手,“且去奉告他們,殿下不會晤他們,他們若要去官,儘管摘了官帽去便是,如果再囉嗦甚麼,直接法辦,拖出去賞二十杖,以儆效尤。”
那副官道了一聲“是”,回身欲走,還未退出正堂,門口便已經傳來一陣鼓譟。隻見數名穿戴盔甲的將領齊齊闖了出去,大喇喇地一排站開,腰間都彆著兵刃,頗是來者不善。西穀連駢心中一驚,臉上卻無甚神采,隻是冷冷看了一眼他們腰間的佩劍,道:“諸位莫非來軍中的端方都忘了嗎?”他俄然猛地一拍桌案,指著門口的副官斥道,“是誰準予他們出去的?去找傅坤來!我要治他一個玩忽職守的罪!”
陳進道:“西穀大人前日要將參曹諸軍全數撤離,收編入驍騎營後備,不知這但是殿下的意義?”他見楊瓊神采一凜,又道,“通判大人已經多次藉著殿下的旨意,將朝廷的武備充入自家的軍隊當中。前門營纔是正營,現在卻成了備軍,如此本末倒置,還要我們這些人做甚麼呢?既然朝廷撤除田侯,是為了西北的安穩,現在西穀大人卻反其道而行之,我們隻是猜想,這些手腕到底是殿下的準予,還是西穀大人肆意妄為?”他跪下身,昂首看著楊瓊,“臣還傳聞,西穀大人與西北諸部落暗中交好,九黎部落已經派了信使前來,我朝自太宗期間便與花刺子摸數度開戰,田侯在時,數次補葺戰壕,與赫連部落也曾交兵,假定現在又同九黎交好,我們兄弟實在不曉得前些年交戰所流的血到底是為了甚麼!”
西穀連駢心中一凜,亦隨之屈膝跪倒,低聲道:“臣毫不敢有二心。”
西穀連駢心中已認定何晏之是沈碧秋派來的臥底,現在好似疑人偷斧,隻感覺何晏之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句話都包藏禍心。他本想從何欽之口中探些蛛絲馬跡,但談了好久卻問不出甚麼,便稍稍安撫了幾句,倉促拜彆了。
他出了院門,叮嚀守兵嚴加看管,心中暗忖,既然這何欽之與何晏之的乾係匪淺,將來或許能成為手中的一個籌馬也未可知。他現在對何晏之可謂恨之入骨,幾近將他看作了狐媚惑主的妖孽,如同那夫差身邊的西施,勾引楊瓊出錯,將楊瓊的一世英名都毀於了一旦。本身現在能做的,便是早日清君側,他乃至想到屍諫,一命抵一命,如果真能撤除何晏之這個禍害,便也是值得了。
西穀連駢眯起眼睛,他暗忖這些人絕對是有備而來,定是有人在背後裡煽動,想從內部崩潰陳州。他馬上便想到何晏之,又想到沈碧秋,固然他手中還冇有把柄,但是心中已經確信,這些事定然與沈碧秋和何晏之脫不了乾係。他越想越恨,誅殺何晏之的心也更果斷了一分,因而站起家來,冷冷一笑:“你們莫非是覺得我把殿下囚禁了?”
世人的神采垂垂變了,楊瓊徐行走到陳進身邊,低下頭看著他,淡淡道:“違背本座號令,便是違背皇命,乃是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