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道:“子修,還望你遵循信譽,出莊以後,便放了我弟弟。”
見楊瓊殺機畢露,沈碧秋心知不妙,不由喝止道:“楊瓊!你本日便殺了我們兄弟二人!也絕走不出這鬼影陣!”他頓了頓,又道,“你放了我弟弟,我便破了這鬼影陣!”
沈碧秋一笑:“本來你這般捨不得我們?”
想到此處,楊瓊大喝一聲,手中的長劍使出儘力,劈向沈碧秋的麵門。但是,在他方纔遊移的那一刹時,沈碧秋身形一轉,已經避了疇昔,劍鋒隻是挑破了他的衣角。
頃刻間,熟諳的驚駭囊括而來,他感覺本身的身材正在逐步變得冰冷,而痛苦,也跟著冰冷在垂垂消弭。
江不足目睹著楊瓊愈走愈遠,很有些焦炙道:“大少爺,但是,縱虎歸山,必有後患哪!”
沈碧秋麵色一沉:“子修,你定是要激憤我嗎?”
統統都結束了麼?
楊瓊又看了看何晏之,低聲道:“你的工夫是我教的,你身上的內力也是我的。明天,我便要收回我的東西,今後與你再無乾係!”言畢,他扣住何晏之的脈門,運氣於掌,分筋錯骨,連拍了三記。何晏之隻感覺滿身的筋骨都要被楊瓊的掌力震碎,體內氣味相搏亂闖,劇痛難擋,錘心砭骨,痛徹骨髓。他終究忍不住收回一聲慘叫,楊瓊卻提著他的後領,與蕭北遊二人一躍跳到了院牆之上。
沈碧秋緊握著拳,麵有不甘之色,一甩袍袖,口中擠出兩個字:“跟上!”但是他才走了幾步,火線楊瓊卻愣住了腳步,一劍揮落,劍氣振起十數枚碎石,朝沈碧秋的麵門飛擲而來,沈碧秋倉猝用劍擋開,楊瓊嘲笑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馬上變殺了何晏之!”
何晏之遠不是楊瓊的敵手,手中的短刃又被蕭北遊奪去,現在手無寸鐵,除了躲閃,並無抵擋之力。蕭北遊也躍了上來,一雙鷹隼似的眼睛緊緊盯著何晏之,道:“師兄,殺雞焉用牛刀?這個小子便交給我罷。我定會取他項上人頭!”說罷,手中短刃翻飛,便直取何晏之命門。
終究,是要死了啊……
『弟弟!弟弟!』
楊瓊眉心微皺,伸手反翦了何晏之的雙手,又將劍刃抵著何晏之的咽喉:“也好!沈碧秋,你先帶我和阿北出去,我才放了他。”他嘲笑道,“我就算死了,也要先殺了你們兄弟二人陪葬!”
楊瓊並不睬睬他,持續說道:“天下皆知,歸雁莊乃是我歐陽間家的彆院,現在卻被沈眉這老賊鳩占鵲巢。吾父臨終前不過將歐陽家的徽章交予沈眉代管,沈眉父子卻處心積慮謀奪江南四族的權益,是可忍孰不成忍!”
沈碧秋卻持續往前走著:“不,你不會,你還未走出鬼影陣,怎會等閒殺了手中的籌馬?”
沈碧秋咬牙說“好”,拾起地上的一柄劍,轉手插在左邊石壁上血河圖中的龍龜背上。接著,他又取了五柄劍,彆離插在東、東南、西、西南、西北五個方位,驀地間,隻聞聲望空收回一聲鋒利的嘯叫聲,倒是鬼影陣的構造被外力所毀。空中亦收回隆隆巨響,頃刻間,灰塵滿盈,飛沙走石,讓人睜不開眼。楊瓊退後數步,對蕭北遊喊了聲“跟上”,便押著何晏之從東南角往外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