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猜疑地看著他，還未等他回過神來，沈碧秋已經一把將他拽了出去。這是一間侷促卻潔淨整齊的鬥室，烏黑的牆壁上冇有其他的物什，隻掛了一幅女子的畫像。何晏之盯著那副畫像，腦海中阿誰恍惚的影子垂垂清楚起來，竟同畫像上阿誰明麗溫婉的女子重合在了一起。他呆呆地聳峙著，一時候如同墜入了不逼真的迷夢當中。沈碧秋拽住他的衣衿，喝道：“跪下！”

『浮舟！你竟敢衝撞嫡母！』

何晏之回聲跪倒，與沈碧秋並排跪在了那幅畫像前。沈碧秋神情莊嚴地朝畫像中的女子叩首道：“母親大人，孩兒已經找到了弟弟！孩兒帶弟弟來看你了！”他抬起臉，轉頭看著何晏之，眼中已有了濕意：“浮舟，你可貴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連母親大人都忘了麼？”他伸手按住何晏之的肩膀，緩緩說道，“我們的母親，就是孝宗天子的長女，大清帝國昔日的儲君，江陵王楊青青。”

沈碧秋已有些憤怒：“他如許待你，你不恨他，卻反而見怪你的兄長！”

但是在喚我麼？

沈碧秋聽罷卻一挑眉，道：“你是我的孿生兄弟，我那裡說錯了？”他的目光刹時冷了下來，“你我乃骨肉嫡親，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楊瓊總有一天會曉得你的秘聞。到時候，亦是本日的結局。晏之，你待他一片癡心，隻怕他現在隻想將你挫骨揚灰。”

沈碧秋含淚點了點頭：“因為你當時還太小了。”他驀地擁住何晏之，淚水滴落在何晏之的脖頸處，哽咽道，“哥哥這麼多年來一向在找你呀，浮舟！大師都以為你死了！那樣冰冷砭骨的河水……你卻還不到三歲，怎會能夠還活著呢？母親大人也覺得你死了……她臨死前還掛念著你……浮舟……”沈碧秋捂住本身的胸口，“但是，我卻不信你死了。我感覺你必然還活著……還活在這個世上……”沈碧秋昂首看著何晏之，“因為我們是孿生兄弟，你小時候隻要平抱病，我也會跟著難受。冥冥中的天意奉告我，你必然還活著！”他笑著伸脫手，撫摩著何晏之的臉龐，“你公然還活著……浮舟！你如何能夠不認我呢？我是你兄長啊！我是你在這人間獨一的骨肉嫡親！我是沉舟，你不記得了麼？”

『浮舟！浮舟！我的浮舟！你在那裡！你在那裡！』

何晏之怔怔地看著他，並不答話，沈碧秋道：“你但是還難受麼？”他將手搭住何晏之的脈門，“我已臨時用內力壓抑住了你體內的寒毒，隻是，我門中的內功並非純陽之功，走陰柔一起，冇法與你體內毒素相剋，隻能護住你的心脈。”他頓了頓，沉吟道，“不過你不必太擔憂，為兄已有主張。曾氏的內功心法與歐陽氏很有淵源，我與曾縉已經締盟，想必這點小忙他不會推卻。”

門口傳來了短促的腳步聲，隨之，沈碧秋挑簾走了出去，采芩跟從厥後。多日不見，沈碧秋很有些描述蕉萃，眼中儘是血絲，臉上卻俱是憂色。他急倉促走到床前，握住何晏之的手道：“晏之？你終究醒了！”

何晏之背對著沈碧秋，隻是說道：“我早便說過了，攀附不起。”

何晏之張了張口，隻是愣愣地看著沈碧秋，低聲喃喃道：“我……有些印象……卻斷斷續續，記不大逼真……”

何晏之卻將手從沈碧秋的掌心緩緩抽了出來，他盯著床頂的幔帳，問道：“楊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