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一愣神,采芩的要務實在匪夷所思,他不曉得該如何答覆,卻聽少女低笑了一聲:“二公子,我嚇著你了。”言畢,俄然湊過來,在何晏之的臉側印下一吻,眼淚卻滴落在何晏之的頸間。
葉雲舒切齒道:“沈眉父子殺我恩師,此仇不共戴天!我當日一時粗心中了沈碧秋的狡計,乃至被他所擒。此番若不是女人互助,隻怕也難逃樊籠,更取不回孤葉劍。”她轉而朝采芩一拱手,“鄙人謝過女人的大恩。”
采芩抹了抹眼淚,道:“人之將死,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二公子,感謝你奉告我殺死采綠的真凶。砍下了楚天闊的人頭,我便心願得了。至於沈眉,他對我有哺育之恩,我不能真正親手殺了他,將來天然有人會清算他。”
采芩搖點頭:“少莊主替莊主擋了一劍。現在園中大亂,你快趁機逃脫吧。”
何晏之俄然感覺采芩看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熟諳,如同擎雲山上的楊瓊,是通過自已再看另一小我。貳心中一震,低聲道:“你對沈碧秋……”
葉雲舒接過一看,是一枚被光陰剝蝕了光芒的銅製小鎖片,上麵模恍惚糊刻著一個“韓”字,不由問道:“女人是姓韓嗎?”
采芩卻紋絲不動,低低道:“我為了能殺楚天闊,已服了能夠刹時晉升功力的劇毒,頓時便要毒發了。”何晏之愣愣地看著采芩,隻聽少女淒然笑道:“倘使被活捉,隻怕生不如死,倒不如服毒來個潔淨。”
何晏之晦澀地開口道:“你為何要放我走?”
“本來如此。”何晏之如有所思地看著采芩,“你為何要叛變沈碧秋?你若放了我,你本身性命不保,你莫非忘了采綠?”
何晏之卻還是拉著她:“不。”他隻感覺心如刀絞,“我怎忍心見你去死。”
葉雲舒以手相攙:“女人何必行此大禮?”
葉雲舒雙眉輕蹙:“既然沈家父子負你在先,你為了報仇也算不上叛變。女人何必非要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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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芩靠著一株梨樹,淡淡笑道:“朝廷在江南設置司政使二十餘載,又把江南四族如何樣了呢?”葉雲舒一時語塞,采芩又道:“我殺了楚天闊便再無活路,刺殺沈眉則亦是為最好的姐妹報仇。但我自小生善於斯,毫不會叛變歸雁莊,更不會幫著朝廷來對於歸雁莊。不瞞大人,我早已抱著必死之心。”她站直了身,“我行刺之前便已經服下劇毒,稍時便要毒發,你快些走罷。”
他幽閉於此,整天閒坐之餘,便將瓊花碎玉劍法的心法同曾氏心法相互參詳,竟垂垂有所頓悟,偶然以指為劍,亦很有精進,猶勝閉關練功。現在,他盤膝坐在床上,強自收斂心神,氣行自一小週天,勉強將體內的迷藥化去,渾身倒是盜汗淋漓,渾身乏力,便躺下閉目養神,垂垂睡了疇昔。夢中卻頗不平穩,各種光怪陸離紛複混亂,楊瓊的影子浮浮沉沉,他想拉住那人,伸脫手去,麵前的幻影卻如泡沫般消逝開去。
采芩道:“我本身的意義。”她用力拉著何晏之的手,“二公子必然要信賴我,再不走隻怕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