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來處_64胡天飛雪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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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三馬在茫茫草原上行走了月餘,茫茫草原在楊康看來都極其類似,這一起上,他也隻能從太陽的起落判定個大抵的東南西北。出關之前,他們買了三匹馬,用來馱行李和食品,麅子皮的帳篷,鐵樁,做飯的鐵架和鍋,更不消說甚麼火石火絨,鹽塊,大袋大袋的烈酒。楊康本想買一個羅盤帶上,但華箏說不需求,她認得路和方向,那些在楊康看來似曾瞭解的河道湖泊,她也都都叫得上名字。偶然瞥見紅色的斑點漫衍在山坡上,楊康便用心問,“你看!那白的是羊群麼?”

四周翻飛的水鳥倏忽不見,不知躲進哪叢蘆葦,北方地平線上那團黑霧突然上升,來勢洶洶鋪天蓋地而來,破裂厚重的灰色雲朵似一床扯破的棉被,臟兮兮的棉絮四周飛舞。湖水翻滾翻滾,浪頭上泛出淺黃色的泡沫,剛纔洗野鴨子的那條清澈的河汊,河水已經漫岸。

“這是我和我二姐姐一起喂大的,二姐姐出嫁時帶去了,現在也都還認得我呢。”華箏安靜的聲音裡透著些微的高興高傲,撫摩著大狗的腦袋,指著遠處的山坡升起的二三縷炊煙道:

“這條河南麵連著捕魚兒海子,北麵連著闊連海子,我猜這兩個一個是呼倫湖一個是貝爾湖,這一片就是呼倫貝爾草原,蒙古族的搖籃。我們小時候就在這一帶遷徙,從北麵的斡難河到這邊的捕魚兒海子,哥哥們偶然候會帶我去湖邊打水鳥……”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視野看著遠方,楊康開端隻道她是墮入童年回想,但見她眉頭緊斂,便也順她目光看去,瞥見北麵的地平線閃現淡淡黑霧。

“幸虧有四周草擋著。”楊康的聲音被風吹得七零八落,而華箏的神情卻還是焦心,“快把另個帳子搭起來!”楊康緊忙把另一頂帳子搭好,又把剛纔割下的草在上麵蓋上乾草,等把草堆成一個草垛,隻在背風處留下進帳子的小口,馬兒的臨時小帳篷也一樣,留出一個透氣口。

楊康心知她自小在這塞外長大,說的定然是最好的體例,便找出一把砍刀,發瘋般割草擬來。天光昏昏,白雪熒熒,割下的草敏捷堆起來,轉眼就被薄雪覆住。楊康心急如焚,歇也不敢歇,鋼刀捲了口,又換了一把,冰冷的雪水在脖頸熔化,順著脊背向下淌,打在臉上的雪如冰碴普通刺人,足足有半個時候,方割開一小塊空位。這時華箏牽著馬走過來,她已凍得神采發青,被雪水打濕的鬢髮一縷一縷垂下來,她表示楊康在地上鋪上厚厚一層乾草,那些本來狂躁不安的馬在她手裡恭敬起來,乖乖在草上蜷臥,兩人把行李堆在馬身邊,又合力把一頂帳子的苫布蓋在馬身上,像常日搭帳子一樣,四角都拿細鐵樁釘在地裡。

“那河冇有這麼寬。”

“是麼,那一會兒燒熟了你不要吃!”楊康笑道,給野鴨子開膛破肚,又就著河口活動的水洗濯潔淨,華箏俄然微微提大聲音,“看,鳥不飛了!”

他們一日一日地向北走,氣候也轉涼,一日寒勝一日,等有一日到了一條名叫兀兒失溫河的河邊紮下帳篷,淩晨打水時便發明河麵上已經浮起了薄冰。他撈起碎冰拿去給華箏看,她接在手裡,對著太陽扭轉,冰片折射出七彩的光,轉眼又化為水滴,“不消擔憂,離封凍的時候還遠著呢。”

楊康留她在岸邊靜坐,騎馬沿著湖走了走,打下幾隻水鳥,兩隻野鴨子,一隻大雁,拿繩索紮住腳倒掛在馬鞍上,帶歸去給華箏看時說道,“早晨能夠換換口味了。”華箏裹著大氅,抬眼看了看,動也懶怠動,“你冇打到最好吃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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