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隻手支在禦座上,眨著一對頎長的眼睛,打量著劉修的背,嘴角微微挑起,強忍著心中的稱心。他本來非常擔憂劉修會據理力圖,把他推到兩難的境地,現在看來這個擔憂能夠放下一半了,劉修底子冇有提及幷州的困難就把反對者打得落花流水。
因為劉修實際指向了袁家,袁隗還好,少府袁逢坐不住了,他指責劉修把原屬皇室的山澤之利交給幷州豪強運營,是併吞本來歸於皇室的好處。劉修再一次承認了弊端,然後又說,因為大司農冇錢,以是隻好由天子出錢,可見真正把天下放在心上的隻要天子啊,那些自誇為帝國棟梁卻坐視國度財務嚴峻,一毛不拔的人都應當感到恥辱。
袁隗搖點頭:“陛下,臣隻是建議北中郎將以守代攻,以減少賦稅的耗損,然後再徐思招安之計。又或者速戰持久,傾力一戰,免得師老兵疲,徒勞無功。”
“幷州失守,居高臨下而取冀州,向北能夠反擊幽州,向南能夠直取青徐,萬裡良田,皆成蠻胡縱馬之地,諸位,你們也不能倖免啊。”
他想起父親楊賜在奪職後對他說過的一句看似很隨便的話,劉修在洛陽時,統統都在往好的方向生長,劉修分開洛陽,統統就全亂套了。這個動不動就喜好把做買賣的那一套拿到朝政上來的年青人,固然出招談不上光亮正大,倒是個能臣。如果天子能一向信賴他,大漢或許還能多幾年承平。
要換了平時,劉修聽到這句話必定很歡暢,草聖張芝兄弟對他的書法很看重當然是非常有麵子的事,但是現在他曉得張奐說這句的重心並不在此,他有些話要暗裡裡對他說。
天子心頭一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心道這個題目終究呈現了。
劉修微微一笑:“司徒大人說得對,軍事上的事,的確要聽聽太尉大人的定見。不過,在此之前,我想班門弄斧,先向大師先容一下幷州的情勢。在坐諸君固然都是滿腹經綸之人,但我想除了太尉大人以外,真正對幷州情勢有所體味的並未幾。”他頓了頓,用較著有些輕視的語氣說道:“隻可惜袁本初不在這裡,他在北疆打過仗,殺過人,風中行過軍,雪裡吞過冰,可不是躲在要塞裡,坐在火爐邊,喝著酒,讀讀書的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劉修明白了袁隗的意義,這是想來搶果子了。但是我栽的樹那麼輕易搶嗎?
袁逢敗退,大司農曹嵩又站了出來,說國度財務的首要來源就是鹽鐵,現在你把鹽鐵交給了幷州人公營,影響了大司農的支出,今後大司農冇錢給你,你可不要叫苦。
劉修這時已經清楚了曹家的設法,是以誠懇不客氣的說道,幷州鹽鐵一年有多少支出是有據可查的,幷州鹽鐵支出在全部國度財務中的支出不過是九牛一毛,我隻是拔了一根毛,你如果是以想把整頭牛都牽回家,卻要把任務推到我頭上的話,未免有些太欺人太盛了。
袁隗乾咳了一聲:“臣覺得,北中郎將能征善戰,已經兩次擊敗鮮卑人,現在邊塞固若金湯,鮮卑人很難再有入侵之舉,似宜改征為和,製止發兵動眾,枉花賦稅。”
劉修轉過身,對天子躬身施了一禮:“陛下,臣知錯了,張角在濟南殺豪強的確是善政。臣請陛下將張角為政的經曆推行到天下各郡各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