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豐年趕緊點頭:“不不不,大寨主曲解!我不懂行軍兵戈,起兵的成敗,不敢妄談。我隻要一腔熱血,日思夜盼隨雄師殺到都城,要取秦檜的狗命!”
跟梁山一百單八將比擬,人家能殺能打的人有多少?盧俊義、林沖、武鬆,誰能比得了?周牧是武鬆的師兄,可隻要一個周牧,能撚幾根釘子?苗仙長能比得了大智囊吳用嗎?要比得了,還能被小小的鄂州通判王剛抓住打斷腿?
“豪傑!大寨主豪傑了得,年豐虞佩服!既然大師為嶽少保報仇心切,甘願拋頭顱灑熱血,就該當即起兵,殺奔都城,誅殺秦檜,還管甚麼勝算多少?哪一場戰役不死人?做甚麼事情不該支出代價?莫非勝算低,這仇就不報了嗎?秦檜就不殺了嗎?能殺秦檜,能為嶽少保報仇,死人算甚麼?就算喪失慘痛,那也是為大義而死,死得其所。彆看我姓年的冇甚麼本領,也冇甚麼資格,但隻要起兵,我第一個衝在前麵,寧死毫不給師父丟臉!”
但是他不能這麼說。聚義廳裡的這些人本就不信賴他,現在潑冷水拆台,他們必然以為他貪恐怕色,粉碎叛逆,“反反動”,更要被伶仃,彆說禁止叛逆,想要分開三江水寨都難。
這句話說出來,聚義廳交頭接耳,亂成一窩蜂:“甚麼甚麼?這個姓年的太放肆了吧”,“吹牛也不犯法”,“這小子看上去一表人才,說不定他有好戰略……”
蔡南成說:“那還用說?嶽少保為天下百姓出世入死,卻被奸賊所害,為他報仇,乃為大義!”
是,嶽飛之死,大家氣憤,他們恨不得颳了秦檜,但是為嶽飛報仇起兵造反,代價是否太大了些?就憑我們這些人真能殺到都城、殺死秦檜嗎?
“第一個參照,宋金比武。自宣和七年金兵侵宋,戰事至今持續十八年還未結束。金國雄兵百萬,戰將千員,氣力薄弱,可卻冇法吞掉我大宋,我要問的第一個題目是,如果三江水寨舉兵,所能集結、聯絡的人馬有多少,是否比金兵還要多?我們有冇有比金兀朮、金蟬子還能打的將領?
王世信非常不悅:“空有一腔熱血就能殺得了秦檜嗎?如果那樣,何至於發兵動眾?”
虞豐年仍然淺笑著:“苗仙長,您多慮了!這幾日我在水寨當中日日深思,為何你們都能兄弟相稱,卻將我隔分開來。思來想去,隻要一個啟事。我猜得不錯的話,苗仙長,你們是否顧慮我的另一個身份?
虞豐年說:“王大寨主,我固然不敢妄談發兵成敗,但若要殺死秦檜,隻要耐等天時,機會一到,倒不是太難的事情……”
虞豐年胸脯拍得啪啪山響,話說出來硬氣,可聰明人都聽得出來,他這不是在鼓勵士氣,而是在拆台、唱反調,言外之意,去就是找死,不過這反調唱的讓人挑不出一點弊端。
虞豐年冇有正麵答覆。貳心說,勝算多少?屁勝算也冇有!就憑這麼點兒烏合之眾,就算八字軍鼎盛的時候,要想殺到都城也勢比登天,何況現在?此時起兵,如同飛蛾撲火,隻能給大宋添亂,讓大金、西遼,乃至西夏有機可乘。
“另有兩點也請諸位一併考慮:若我們起兵向東直取臨安,位於四川成都一帶的吳玠吳璘兄弟起兵追殺,可有應對之策?另有,戰事一起,金兵趁虛而入,八字軍該作何決定?我看各位臉上刺字‘赤忱報國,誓殺金賊’八個字,金兵來襲,我們是持續攻打臨安,誅殺秦檜,還是迎擊外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