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比武為不凡宮納大弟子之故,登台即簽存亡狀,克服三人便晉升下一輪。刁玉良伐鼓殘局,藐細雨珠鼓麵飛彈,聲未停便有二人登台。
四方寥落一地殘屍,再無人敢冒昧。
霍臨風遙遙南望,段懷恪打頭,世人跟在身後。一截子袍角輕揚,是被段懷恪擋住的、若隱若現的容落雲。近了,容落雲青色衣衫籠著煙雨,髮絲綁著,垂著條蕩蕩的馬尾。
他卻不欲多留,吊人胃口般,上馬牽韁歸去養精蓄銳。“駕!”奔出一截,忽又拽緊韁繩調轉返來,很多人看他,眼中儘是獵奇。
堆棧上房,杜錚在桌邊裁紙研磨,一一備好,遞上筆,供霍臨風撰寫家書。白宣承一層燭光,微黃,霍臨風盯下落不下筆來。“爹、娘、大哥。”久久,先將嫡親喚一遍,又斷了章。
容落雲低頭讀書,這一卷通俗晦澀,叫那伢子打斷再難重續。乾脆不讀了,回臥房,床上扔著換下的衣袍,層疊之間隱著失而複得的帕子。他拾出來一嗅,蘅蕪香成了皂莢香,牛乳味兒成了柚葉味兒。
容落雲身穿中衣,捧書細讀,未抬眼便知誰如此風風火火。陸準揩把汗:“二哥,你怎的飯冇吃便走了?”他有點忐忑,隔著桌不敢靠近,“是不是我辦的流水席不好?”
一碗稠白糨子,抹一點便粘住,再難扯開。霍臨風壓著信遲遲不動,末端,臨裝封又抽回,提筆再蘸一墨,落下濃濃一句:“吾寐吾思,依依難儘,曾折玉蘭一枝植亭邊,願玉蘭成樹花開時,得以一聚。”
那模樣活像私塾裡的惡劣門生,不讀書卷不睬夫子,隻本身偷偷歡愉。
他陡地想起,對方當時說過,拔得頭籌再與他賠罪報歉……本來如此。
比武大會乃天賜良機,賞金甚麼的是打趣話,最要緊的,倘若得勝便可成為一等弟子。不凡宮,本質為一個江湖門派,但探查朝廷意向,動靜乃至遠及長安,絕非平常門派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