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雲“嗯”一聲:“招人庇護你的銀子。”
淺灰色,繡白果葉……清楚是他的帕子。
無獨占偶,對方看清是他,也一臉怔怔。
刁玉良說:“二哥,你來晚了,不到晌午席便開了,人來人往改換了三撥。”
霍臨風半信半疑,大步流星前去,及至榜前終究看清。“比武招人?”他眼眸忽亮,既入江湖當然要與妙手過招,這不恰是天賜良機?再往下,賞金千兩,那房費也能還清了?
那是隻信鴿,振翅千餘裡,撲入西乾嶺朝著東南邊向。飛太高牆,掠過屋院,終究迴旋至火線山腳。烏溜溜眸子一轉,衝著白果樹下的人吃緊飛去,收回一聲輕啼。
頃刻撥雲見日。
踏破鐵鞋無覓處,霍臨風定神,高大身軀擋著人家的來路,還站高一階,得個俯視對方的姿勢。他想,麵前這活生生的……便是容落雲嗎?
容落雲探出食指接好,笑問:“豆子,長安太津潤了,你還曉得返來?”拆下鴿腳信條,他將小東西拋飛,展開看字。
喜鵲巢中相抱,信鴿歸籠依偎,他卻這般睡了。
城內喧嘩,動靜一傳十十傳百,堆棧前的街堵得水泄不通。容落雲騎馬而來,推測般,徑直換路從後門入了堆棧。
容落雲說:“樓下也滿著,你也不必下去了。”
霍臨風卻堵著不動:“樓上尋不到空位,你不必上去了。”
刁玉良卻聽不懂:“我無閒事呀。”霍臨風為他贏錢,他看對方如同看寶。“昨日阮倪和鄒林便搬來了,你好遲。”他引霍臨風去馬廄,意欲幫其熟諳一二。
容落雲心中有了計算,此時弟子來報,叫他前去赴宴。“曉得了,備馬。”他叮嚀,而掉隊屋換衣,將紙條在盆中燃了。
陸準支吾道:“我當初也是大弟子,你汲引我做了宮主,倘若招來一個頂好的……會代替我嗎?”他模樣哀切,並摻雜一絲恥辱,“我不怕被代替宮主之位,怕你不對我最好了。”
正簷下談笑, 忽地,不遠處一片黑影顛末。餘光瞥見, 容落雲欲擱碗去追, 段懷恪卻先他一步解纜:“乖乖吃你的麵。”
疇前在塞北守著父親、敵得過兄長,霍臨風自發得出類拔萃。他實在想嚐嚐,身處芸芸眾生間,他霍氏一門究竟多少斤兩。
容落雲“嗯”一聲,徐正武功頗高,二等弟子未達火候,隻好空著。段懷恪聽罷如有所思:“眼下飛賊未擒,來日另有勁敵霍臨風,宮中正需彌補人手。”
他停下問:“你另有事?”
霍臨風抿唇藏匿一絲歡愉,腦中仍想,這究竟是不是容落雲?他輕咳一聲,用心道:“我不吃席,聽聞不凡宮的二宮主青麵獠牙,我想看看。”
自失竊以來陸準便冇睡過懶覺,更鮮少外出,恨不得時候看管藏金閣。他入房中見容落雲蜷在床上,因而跪坐床邊:“二哥,大哥說要比武招人,一早便喊人搭台。”
容落雲退下一階,抬首微怔。麵前此人身姿矗立,劍眉之下一雙淩厲且不羈的通俗眼眸,目光卻又開闊樸拙,難掩一股子倨傲神情。
段懷恪想到甚麼:“徐正的位子竟始終空著?”
難怪一早跑來,說東講西跟進跟出,原是擔憂這些。容落雲拍拍對方肩膀:“老三,我拿你當親弟弟,誰也代替不了,老四也冇法。”
容落雲望著對方走遠,發笑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