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亂江湖_7.第 7 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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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臨風瞄一眼:“好就幸虧這雙杏眸上,不過可惜,我寧啃鮮桃一口,不嚼爛杏一筐。”

六角六麵的朝暮樓,逐步與他擦肩。

霍臨風一驚,惱羞成怒道:“少說渾話,拿不出美人就罷了!”

容落雲說:“不必,等他走頓時任,到時長安的切當動靜也就送來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縱使霍臨風短長,也是孤掌難鳴。

這是間上房,開著花窗,挽著竹簾,一道月白身影掠入房中。他悄悄落地,熟門熟路地取了引火奴,踱至榻邊將一架三彩燈點上。

姐弟倆圍坐桌前,一碗杏酪,一碟牛乳酥,都是容落雲愛好的。他兀自吃著,精美的耳軟骨微動,監著樓中動靜。每月這一日人雜,他親身來盯才放心。

僅一盞,暗沉沉的,和外間燈火相去甚遠。此人卻不點旁的了,開櫃,遴選一塊蘅蕪香,撲滅擱入小銅爐。忙活完這些,他挪到床邊悄悄坐下。

這話辱人又挑釁,可引誘也極大。管事的嬤子趕來獻媚:“公子莫惱,朝暮樓如果冇斑斕姐兒,那江南哪另有美人?”說罷拍鼓掌,“喚寶蘿女人。”

霍臨風怔怔,將四千兩一推:“花魁特長的便好。”

寶蘿愣住,幾乎掉了扇子,嬤子見狀又招來旁的,儘是常日難窺的美人。霍臨風卻唇舌似劍,將鶯鶯燕燕惹得粉麵熟暈。

容端雨踱來斟酒:“公子想聽甚麼曲兒?”

嬤子考慮半晌,在坐這麼多人瞧著,朝暮樓怎能失了信譽。“去,”她捋一捋胸脯,攢足勢頭,“請花魁端雨女人!”

躂躂的,不遠處一隊弟子巡值而來,霍臨傳聞聲翻至後山分開。冷桑山孤寒透黑,略不留意便會磕絆,他卻念念不忘地又將前情續上。

容落雲點頭,素未會麵,不知,但保衛邊關的人物必有鐵腕。舍了塞北的精兵鐵騎,來這兒帶一班酒囊飯袋,他猜想那霍將軍心中定不好受。

四樓花窗,容落雲窩在榻上又造一夢,手臂搭著窗沿兒,叫風吹拂了廣袖。

一波波人潮澎湃,弱冠之年到耄耋老翁,全撲來吹一把廣袖香風。鶯啼燕叫,犄角旮旯都酸人耳朵,不過,獨獨四樓一隅有些寥寂。

忽來北風,從天落下一縷灰煙,他揚臂接住,發覺是一條帕子。乾清乾淨,角落繡著一抹鵝黃秋色的白果葉,一嗅,縈著淡淡的蘅蕪香,與一絲牛乳味兒。

容落雲的胞姐乃朝暮樓的花魁,申明邊幅國色天香,那以此推來,容落雲的姿容想必亦非等閒。

“剛點燈,”容落雲欠了欠身,“這麼快便尋來,你一向盯著?”

這時曲畢,周遭歌頌不斷,他被嬤子拽著討嘉獎。“甚好……”他對付一句,再昂首,雕欄處那人蹤跡全無。

到山腳,回堆棧該向北,霍臨風卻定了定,朝著西邊長河去了。

四樓一隅,容落雲在喧嘩中做了場夢,忽一溫馨,他卻陡地醒來。

他輕聲道:“青樓的身子我嫌臟,四千兩,尋個好模樣的唱一曲,你們有嗎?”

仍立樹間,古樸的彆苑未移分毫,可霍臨風已落空探查心機。他被攪結局,被掃了興,被那鬼怪謫仙似的人物魘住了。

猜不透、想不通,究竟是何人?

他頓覺索然,問:“幾時了?”

容落雲衣不解帶地合住眼,明顯是個惡名在外的狂徒,卻側身伸直作小兒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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