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把梅花香餅放進手爐,蓋好蓋子遞到我手上。暖香溢位,令人昏昏欲睡。“蜜斯,你要奪那火祿及的天下,為何不在他都城大鬨一場?反而要去邊疆爭那邊邊角角?”阿初問我。
酒過三巡,呂措問我道:“水公子此行意欲何往?”
其他客人見了,多數嚷著老闆退還酒錢,我見老闆難堪,笑道:“這酒樓我包了,將各位尊客的銀子都退了吧,我來描賠。”
我還是一身男人打扮,烏黑箭袖,雪狐大氅,隻為行路便利。阿初夙來最喜男裝,現在也是一身暗青勁裝,外罩石青貂裘。
話休煩絮,轉眼過了半月,錦晝燈市準期而至。隻見十裡花燈耀人眼目,漫天爛錦狼籍如夢。
越往東門路更加崎嶇起來,行了月餘,來到了燁城三百裡外的燈城。巧的是,到燈城這一日剛好是除夕。
剛好酒保過來添湯,我叫住他問道:“那人是如何回事?”
燈城之以是有此名號,是因為自古以來這裡便以盛產煙花燈燭聞名,每年除夕至上元節,夜夜花火殘暴,聲聞百裡。
我要先體味詳細情勢,再乘機而動。單憑我一己之力,想要滅南增國,不啻癡人說夢。隻要挑起兩國爭端,方可從中有所作為。
他接過酒杯說道:“賤名呂措,有汙尊聽。敢問公子名諱?”
此時燈城的堆棧根基上已經客滿,多是各地趕來觀燈和做買賣的人。
我攔住她道:“還是我下去吧。”
孤絕山一貫冷僻,可貴有此熱烈,阿初並奶孃倚窗觀之不敷。我笑著說:“我們乾脆過了上元節再走,看看這塵凡中最熱烈的錦晝燈市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對那人行了個禮說:“兄台冇事吧?不介懷的話且請隨小弟上樓,喝杯酒搪搪寒氣。”
酒樓下的街道上遊人摩肩接踵,不下萬人。
阿初和奶孃天然歡暢,我也想趁此多探聽一些燁城的景象,此地商賈雲集,遊人浩繁,恰是交換諜報的好機會。
此中上元夜的燈市更是遠近馳名,所謂“焰火奪斑斕,花市燈如晝”,被稱之為“錦晝”的燈城上元燈市為世人追捧喜愛涓滴不亞於沸海觀潮。
我和阿初並奶孃坐在一家酒坊樓上臨窗的位子,邊喝酒邊觀燈,甚是風趣。明天也是我十六歲生日,不知不覺便又長了一歲。
阿初氣得站起來:“我下去把那些以多欺少狗雜碎經驗一頓!”
正說著,隻見人群中搶出幾個軍人打扮的人來,此中一個拎住那人的衣領喝罵道:“你這死黴鬼,上元節出來充甚麼撞屍遊魂?!爺爺本日管束你吃拳頭吃個夠!”說著便提起拳頭擂下去,其他幾人也紛繁拳打腳踢。
熱烈間,忽見街頭西北角有些異動,遊人紛繁遁藏,好似那邊有甚麼東西令人避之唯恐不及。我細心看去,隻見一個身量高大,衣衫陳舊的人站在街角,四周的人一麵遁藏,一麵喃喃罵“倒黴”。
那人固然身上狼狽,神情卻淡然,回禮道:“多謝足下仗義相救,如何還敢叨擾。”
落座以後,命酒保重整酒菜。那人並無愧怍的色彩,卻也不見高興之情。我滿斟一杯,遞上前勸道:“有緣和兄台瞭解,尚未就教貴姓大名。”
馬車邐迤向東,我們要去的是南增國的邊疆重鎮燁城。
花了比平時高上五倍的代價才賃下一間上房,晚餐亦是在房中吃了。公然天氣剛暗,四周便燃放起煙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