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糰子聽著她的話,臉上鬆動了下,但還是嘴硬的道:“我纔不是特地給你送的呢,我最討厭木芙蓉了,以是我把它送給了你。”說著又哼了一聲,道:“因為我也最討厭你。”
林嫤不由在內心感喟,在西北的風沙之地餬口了三年,回到京裡倒是水土不平起來了,真不知該說她嬌氣呢還是不嬌氣。
李氏低聲慈愛的哄她:“不可,秋蟹的寒氣重,女人家吃多了可冇好處。祖母讓廚房中午做鱉魚湯,醬肘子和佛跳牆我們也做,我們不吃蟹,喝鱉魚湯好不好?”
莊氏當時也捨不得幼女,隻是當時林婠獨一三歲,西北倒是苦北風沙之地,莊氏不放心將年幼的女兒帶到西北去,隻能交由婆母照顧。
元後過世,後位不能懸空,繼後的人選現在在朝堂上已經白熱化。
武國公府林家是將門之家,林嫤的父親林三爺林英三年前外任陝西都批示使司,鎮守西北,林嫤及兩個弟弟同母親莊氏一起隨父外任,卻留下最小的林婠在都城,由太夫人李氏照顧。
李氏坐在烏木雕花屏風前的美人榻上,麵龐慈和,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糯米糰子。小糰子正拉著她的袖子撒嬌,小女人眉眼彎彎,嬌俏的聲音還帶著奶稚,脆脆的:“······我瞥見廚房的簍子裡放了好多的蟹,好大的個頭,祖母,我們明天蒸蟹吃,再把福麽麽釀的菊花酒挖出來,還要做醬肘子、佛跳牆······”
竇氏穿得非常素淨,滿身一件月白緞的對襟褙子,幾近冇有戴甚麼金飾,身形端莊,麵龐寡冷,讓人感覺不易靠近。眉頭輕蹙,身上氤氳著一股散不開的笑容。
林嫤笑著道:“如何辦,可姐姐很喜好。”
而林嫤回京,則恰是在家屬的安排下,目標直指後位,成為繼後,替林家和她的太子表弟保駕護航。
她的聲音清冷,但林嫤卻聽得出她話裡濃濃的體貼。
現在的太夫人李氏是老武國公的後妻,出身趙郡李氏,是幾百年的王謝望族。李氏生二子一女,二子即現在的武國公林勇和林嫤之父林英,一女是已經夢逝的孝烈皇後林憲。
林嫤笑了笑,道:“是,元元知錯了。”
慕枝拿了胭脂水粉替她敷麵上妝,用了厚厚的一層粉才掩去了她大病初癒後的蕉萃。
林嫤的院子種了兩棵合歡樹,現在樹上早已是光禿禿的了,樹下到處都是枯枝敗葉。廊下放了幾盆菊花,現在也是歪歪蔫蔫的。
正在這時,門口的簾子輕晃,環佩輕響,接著映出去的是兩個女子苗條的身影。
林憲生有太子蕭泰。
可就是如許的女子,誰曾想到當年待字閨中時,也是一個敢上街攔驚馬打紈絝,拿著弓箭堵上青樓追著未婚夫滿街跑的節女子呢。
武國公府的太夫人李氏怕寒,屋裡早已經燒起了地龍,一進屋子,暖氣便劈麵而來。
小糰子顯得不樂意,拉著李氏的袖子嘟著嘴巴扭來扭去的不歡暢。
林嫤笑著疇昔給李氏請過了安,然後才走到李氏身邊去。
臨窗的炕桌上擺了個青斑白地瓷梅瓶,上麵插了幾枝大紅大粉的木芙蓉花,花瓣上還帶著淩晨的露水,這成了這屋子裡的獨平活力。
而竇氏對呈現在屋裡的林嫤則有些微訝,開口道:“元元也在,身材好些了嗎?我昨日傳聞你的病有了轉機,但想著你纏綿病榻大半個月,還覺得你要多療養幾日,如何本日就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