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祖墳上抱怨來了?好啊,慕容高鞏活著是他的部下敗將,死了還是一樣!
“對不住,你的話我不敢苟同,我並不稀圖甚麼皇貴妃位,我隻想出去,離你遠遠的,求你罷休吧!”她隔開他,退後幾步狠下心腸說,“我看著你一日就煎熬一日,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瞧瞧這陵裡四十幾口人,全都因你的野心送了命,你在我皇考靈位前說這些,不感覺不應時宜嗎?”
她下車一躬,“多謝您了,還叫您送到這兒,瞧這一起叨擾,您受累了。”
她站在風裡北望,早已經淚流滿麵。喃喃叫著“皇父、母後”,跌跌撞撞在神道上一通疾走。北風灌進肺裡,垂垂有些疲憊,蹲下喘了陣子,又持續前行。穿過了大紅門和具服殿,神道兩側的石像生還在補葺,外頭搭了一圈腳手架,約莫是怕風吹雨淋,上麵用麥杆紮的捲簾蒙著,看不清臉孔。
“不應時宜?”天子陰邪的笑,睨視神龕上供的兩塊檀木牌位,“朕適應天意領受江山,十年以內叫四海稱臣,八方來朝,朕何罪之有?自古成王敗寇,你和你的皇考皇妣都應當謝朕,冇有朕的寬弘大量,他們能上天宮?能有片瓦遮身?隻怕早就曝屍荒漠,這會子連骨頭渣子都找不著了。”他逼近她,神采已然癲狂,“你不愛朕冇乾係,隻要留在朕身邊就夠了。既然不能相愛,就相互仇恨吧!”
一起顛簸,經易縣到長寧山腳時天已經黑了。厲三爺點起了風燈照道兒,錦書掀起簾子朝外看,月朗星稀,群山環抱,滿天下的沉寂清幽。
天子像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一腔的溫情轉眼十足消逝殆儘。她就那樣愛太子?愛到嫁不成績要削髮做姑子的程度?那他算甚麼?他剃頭挑子一頭熱,活像個笑話!他費經心機與眾報酬敵,換來的就是她對太子的斷念塌地?她的內心從冇有一隅能供他容身,她口中的樊籠是整座皇宮,還是單指他?
錦書驚得魂飛魄散,腦筋像被萬斤鐵錘擊打過似的,隻覺背上盜汗涔涔而下,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趨前,心早已跳得要撲出嗓子眼兒了,上回勤政親賢裡的可駭經曆又要上演了,她手腳生硬,眼睜睜看著他解開她的盤扣,結健結實把她壓在身下。
錦書目送馬車走遠了,回身踏上青白石橋,橋下有北易水潺潺流淌。立足遠眺,三座石牌坊雕工精彩,巍峨壯觀,聳峙在廣漠的田野上,也算得是一副風景美好的山川畫卷。
錦書感覺腕骨的確要被他捏碎了,想掙卻掙不出來,她呼痛,求他放開手,他卻笑了,臉龐切近她,陰騭的說,“你也會痛嗎?那裡痛?手痛?再痛能及得上朕分毫?你猜猜我這裡成了甚麼樣?”他拉她的手捶打本身的胸口,獸一樣的吼怒,“你這是在為大鄴報仇?你要讓朕從裡到外的腐敗?好啊,你做到了!從今起朕再也冇故意了,你該對勁了吧?你對勁嗎?”他捏住她的下顎,一字一句的警告,“你休想逃離朕!就是死了也要葬在朕的陵寢裡!想削髮?朕倒要瞧瞧哪家庵堂敢收你!朕向來不是仁君,不在乎為你屠城!你再敢跑,朕就砍下你的雙腿,朕服侍你一輩子!”他說著,又半帶懇求的蹲低了身子和她平視,“錦書,你愛朕嗎?哪怕隻要一點點……你愛朕嗎?說你愛朕,好不好?朕封你做皇貴妃,不要想著太子了,你就當不幸朕,朕……離不開你……朕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