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潘姨娘提點自個的話,鐘文謹感覺還是有些許事理的,便想與這個隻比自個小五歲的繼女靠近靠近,先問了問她的學業,成果隻得了個“還好”兩字的答覆。鐘文謹隻得轉開話題,又體貼起她的衣食起居來,此次倒冇惜字如金了,但還不如惜字如金呢:“都是傅媽媽照顧我,奶奶問傅媽媽罷。”
崔琰兒再如何,也不敢說太-祖賢皇後的不是,隻好不吭聲了。
當然,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主子不能識字,但不代表丫環媳婦子婆子不能,武寧伯府家學裡專門有夫子傳授下人書、數兩藝,故而武寧伯府嫁出去的姑奶奶們,掌家理事的塚婦好多著呢,並不礙著甚麼。
太-祖賢皇後出自鐘家,倒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睜眼瞎村婦,村夫出身的太-祖打下天下後,納了很多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子進宮,雖有三個兒子傍身,賢皇後仍然底氣不敷,為了挽尊,便打出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標語,還將這標語說成是彼時已被太-祖封為武寧伯府的鐘家的家訓,然後一坑武寧伯府的女孩兒就坑了一百五十二年……
崔九懷不發話,鐘文謹也難堪,崔琰兒如許直來直去冇半點城府的性子,若聽任不管,不說能不能嫁出去,就是嫁出去,也是個肇事精,惹了禍事出來,她這個繼母能置身以外?若動手管束,人又說她刻薄繼女……
崔琰兒卻不肯罷休,窮追不捨的諷刺她:“被罵作‘大字不識一個的睜眼瞎’,奶奶都不起火,真真好涵養,這點可比我母親強多了,我母親就是太冇心眼太不會做戲了,以是纔不招父親待見。”
黃姨娘與傅媽媽都是前頭二奶奶張氏的陪嫁丫頭,因黃姨娘模樣雖好,倒是個冇甚麼腦筋的,拿捏起來輕易,便汲引她當了姨娘,而聰明機靈的傅媽媽則被張氏配了個小廝,留在身邊幫襯自個,待生下崔琰兒後,又讓她當了崔琰兒的奶孃。張氏在的時候,崔琰兒看黃姨娘跟崔崢不紮眼,冇少找他們的茬,這會子張氏不在了,來了個繼母鐘文謹,崔琰兒又將她母子兩個劃到了自個這邊,三五不時的送點子東西給崔崢,皋牢他。
不過鐘文謹不算最冤的,最冤的倒是崔九懷,躺槍不說,還躺的那麼離譜,可想而知他的神采都多丟臉了,所幸崔琰兒是個女孩兒,如果個男孩兒的話,鐘文謹都要思疑他會將其抓過來一頓暴揍了。
崔九懷那裡還記得鐘文謹不識字的事兒,聞言怔了一下,怕她聽了活力,當著閨女跟下人的麵便將他一頓臭罵,下了自個的臉麵不說,傳到府裡其彆人耳朵裡,隻怕就不能善了了,忙挽救道:“我經驗的是你,你少將旁人牽涉出去。”
“我那裡冇有好生答覆了?”崔琰兒挑了挑眉,半點不懼崔九懷,反問他道:“父親感覺我那裡錯了,儘管說出來便是了,若說不出來,那便是無事生非了,可不正應了人常說的那句‘有後孃就有後爹’的俗話?”
鐘文謹又不傻,怎能夠就此跟崔九懷掐起來,讓崔琰兒坐山觀虎鬥?她但是深諳“堂前訓子,枕畔教妻”的事理,幾次跟崔九懷鬨騰,都是背了人,保全了他身為男人的莊嚴,怕這也是他對自個一再謙讓的啟事之一,若不知分寸的吵嚷的人儘皆知,到時冇法結束,虧損的還不是自個?
崔琰兒抿了抿嘴角,暴露個含笑來:“哎喲,父親如許說奶奶,豈不叫奶奶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