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懷那裡還記得鐘文謹不識字的事兒,聞言怔了一下,怕她聽了活力,當著閨女跟下人的麵便將他一頓臭罵,下了自個的臉麵不說,傳到府裡其彆人耳朵裡,隻怕就不能善了了,忙挽救道:“我經驗的是你,你少將旁人牽涉出去。”
先前潘姨娘提點自個的話,鐘文謹感覺還是有些許事理的,便想與這個隻比自個小五歲的繼女靠近靠近,先問了問她的學業,成果隻得了個“還好”兩字的答覆。鐘文謹隻得轉開話題,又體貼起她的衣食起居來,此次倒冇惜字如金了,但還不如惜字如金呢:“都是傅媽媽照顧我,奶奶問傅媽媽罷。”
崔九懷眉頭皺了皺,斥道:“奶奶問你話呢,好生答覆。”
主子說話,下人是不好插嘴的,傅媽媽隻能在旁乾焦急,這會子總算尋到開口的機遇了,忙不迭的在崔琰兒肩膀上輕推了一下,說道:“奶奶也是體貼姐兒,姐兒便是身子不利落,懶怠張嘴說話,也得把原因給奶奶說了,這般甚都不說,孤負了奶奶的美意不說,還讓爺誤覺得姐兒對奶奶不恭敬,傷了姐兒與爺之間的父女情分,都是一家子骨肉,何至於此?到底是姐兒的不是,姐兒認個錯,再給爺跟奶奶賠個不是罷。”
後孃不好當,凡是有挑選,她都不會給人當後孃,偏穿超出來的時候,就已生米煮成熟飯,壓根不給她挑選的機遇。
“我那裡冇有好生答覆了?”崔琰兒挑了挑眉,半點不懼崔九懷,反問他道:“父親感覺我那裡錯了,儘管說出來便是了,若說不出來,那便是無事生非了,可不正應了人常說的那句‘有後孃就有後爹’的俗話?”
黃姨娘與傅媽媽都是前頭二奶奶張氏的陪嫁丫頭,因黃姨娘模樣雖好,倒是個冇甚麼腦筋的,拿捏起來輕易,便汲引她當了姨娘,而聰明機靈的傅媽媽則被張氏配了個小廝,留在身邊幫襯自個,待生下崔琰兒後,又讓她當了崔琰兒的奶孃。張氏在的時候,崔琰兒看黃姨娘跟崔崢不紮眼,冇少找他們的茬,這會子張氏不在了,來了個繼母鐘文謹,崔琰兒又將她母子兩個劃到了自個這邊,三五不時的送點子東西給崔崢,皋牢他。
崔九懷不發話,鐘文謹也難堪,崔琰兒如許直來直去冇半點城府的性子,若聽任不管,不說能不能嫁出去,就是嫁出去,也是個肇事精,惹了禍事出來,她這個繼母能置身以外?若動手管束,人又說她刻薄繼女……
早上兩位姨娘並崔崢都來存候了,隻閃著崔琰兒一個,到底有些說不疇昔,傅媽媽這是將任務攬到自個身上,好替崔琰兒打圓場呢。
鐘文謹又不傻,怎能夠就此跟崔九懷掐起來,讓崔琰兒坐山觀虎鬥?她但是深諳“堂前訓子,枕畔教妻”的事理,幾次跟崔九懷鬨騰,都是背了人,保全了他身為男人的莊嚴,怕這也是他對自個一再謙讓的啟事之一,若不知分寸的吵嚷的人儘皆知,到時冇法結束,虧損的還不是自個?
三人行過禮後,黃姨娘看了崔琰兒一眼,笑道:“琰姐兒在這兒呢?聽崢哥兒說你送了他一塊端硯,我替他感謝你了。”
崔琰兒扁了扁嘴,不情不肯的朝崔九懷跟鐘文謹福了福身:“給父親、奶奶存候。”她瞧不上這個庶女出身的繼母,本不肯上趕著來阿諛,偏傅媽媽叫她來,她也不好不聽傅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