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想醒,也輕易,叫丫環做人肉鬧鐘便是,隻是便是她醒來,也不曉得穿戴官服,奉侍不了崔九懷,與其這般瞎折騰,倒不如多睡些來的劃算。
固然這身子隻比崔琰兒大五歲,也算同齡人,裡頭卻裝了個三十歲的靈魂,老女人鐘文謹實在懶得跟她就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鬥智鬥勇辯論皮子,便是鬥贏了,也不但彩,便抬手止住白芷,笑道:“既三姐兒不消,那便罷了。”
鐘文謹不曉得王氏原就是個不著四六的,還是為了給自個這個新進門的兒媳婦點上馬威,用心如此,不過不管成心還是偶然,她一個生在大吃貨國的當代人,甚麼冇見過冇吃過,豈會在乎這勞什子的玫瑰花露?
小王氏但是曉得的,皇上賞了五瓶下來,崔琰兒自個就占了兩瓶,劉氏跟二太太倒罷了,必是有份的,其彆人就不好說了,她若得了,轉頭不敷分,生出是非來,崔琰兒是嬌客,年紀又小,天然無毛病,自個作人媳婦的,那裡逃的開?她忙回絕道:“我不愛這個,太太分與旁人罷。”
纔剛盥洗換衣結束,外頭就有人稟報:“三姐兒來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她可否安然活多餘下的二十六天還猶未可知呢,其他的她還冇這個精力跟表情去理睬。
王氏收了唇邊的笑意,冇理睬鐘文謹,隻將崔琰兒招到跟前來,馴良的問道:“昨兒睡的可好?起初給你的玫瑰花露吃完了冇有?若吃完了,儘管說,我再叫人給你送去。”
“這位姐姐不必忙活了,我受不了杏仁阿誰味兒,從不消杏仁茶。”崔琰兒揚了揚下巴,想作高冷狀,偏長了張極清秀的臉,如此一來,便有些啼笑皆非了。
崔沫兒倒罷了,三爺崔九信正守製中,尚未續娶,崔九懷卻已經續娶了鐘文謹,當著鐘文謹這個母親的麵,說自個是冇有母親的不幸人,置鐘文謹於何地?
鐘文謹腦筋裡正百轉千回呢,崔琰兒已經走了出去,並衝她福了福身:“給奶奶存候。”
崔九敏與王氏幾近是一個模型刻出來的,都長了副寡淡刻薄的臉,卻比王氏多了一雙鳳眼,因著這雙鳳眼,全部五官便立體起來,立時甩出王氏八條街,性子也不像崔琰兒那般冇城府,她一邊遁藏王氏的指頭,一邊哼道:“罷了,我不過隨口一說,統共才五瓶,上頭那麼多長輩,下頭那麼多侄子侄女,如何輪,也不該輪到我,我纔不要厚著臉皮占這個便宜呢。”
次日醒來時,崔九懷已不見了蹤跡,問過白芷才曉得,崔九懷婚假結束,恰逢今兒是大朝的日子,酉時四刻就已起家了。
“見過二嫂。”小王氏朝鐘文謹蹲了一蹲,上前攜了她的手,笑道:“我還覺得二嫂要早退呢,不想來的倒是早。”
一番施禮酬酢後,鐘文謹見時候不早,便打發了蘇姨娘跟黃姨娘,帶著崔琰兒與崔崢往大太太王氏的桃源居去。
這話說的,便是皇上賜給崔九懷的,王氏這個母親不奇怪,但上頭有劉氏這個祖母,中間有二房、三房的叔叔嬸孃,不先孝敬他們,反倒緊著自個閨女,孝道被狗吃了?王氏這是在爭光崔九懷呢還是爭光崔九懷呢?這真是親孃?
若崔琰兒是自個親閨女,鐘文謹必定要開口替她回絕,可惜並不是,倘若自個冒然開口,觸怒王氏不說,崔琰兒也不會承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舉?乾脆不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