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晚，徐金刺探了一下半壁天的留宿費，黑著臉與李心愫來到移星陣分城，走進了前去飛絮城的小塔。

在落日下，徐金一眼就看到了一匹肥馬。

“啊啊，冇錯。可題目是這蠢貨壓根就冇有身為馬的自發，不肯跑，以是隻好用點傍門左道了。”徐金點點頭，取出了青鋼劍，抵在肥馬脖子上。

肥馬不住點頭，涎水四散。

代價貼在馬鞍上，徐金看了一眼，頓時就移開了目光。這匹金馬，標價八萬兩黃金。

李心愫噗嗤笑著，肥馬就比較慘了，不敢妄動，涎水流了一地。

肥馬吃痛，反而站住不動了。

“或許這憨貨把一身肥肉全都減下去，會是一匹極好的馬。”徐金這麼想著，卻還是撇過了頭去。

“這憨貨……”徐金苦笑不已。看來要想完成肥馬進貨大業，每晚都得做一大堆茅草繩了。

“太盲眼了。”徐金惱道。十萬兩黃金，可兌八十萬兩銀子，徐家最富有的時候也買不下它來。

肥馬顛顛地跑了起來，不，跳了起來。

瞧著瞧著，徐金俄然對這匹肥馬的高傲有了同感。這匹肥馬就像他一樣，他清楚有一條通天的入魔之路可走，但他就是不肯意走這條路。這匹肥馬，說不定也是一樣，清楚能夠成為一匹好馬，卻恰好不肯意去當這匹好馬，併爲此而高傲不已。或許是不但願居人胯下，或許隻想一輩子嚼草度日。

瞧動手裡的羊肉，又瞧著嘴角流涎不已的肥馬，徐金內心垂垂有了主張。

這下肥馬一發狠，就夠到了，一張嘴，腳下一慢，羊肉又飄遠了。

“嗯。”李心愫和順地取出三千三百兩銀子來，毫不思疑徐金的決定。

……

“噅！”肥馬極不甘心腸吐出嘴裡的乾草，慵懶地叫了一聲。

此馬極肥，目測有七八百斤不止，遍身米黃色，蹄青色，若不細看，會覺得是匹白馬。馬頭昂揚，像高傲的將軍，脖頸肥壯，滿身高低更滿是肥肉，呼吸時，如豬肚般的馬腹一顫一顫，直叫人不敢設想此馬要如何才馱得動聽。

李心愫順服地收起羊肉來，望著徐行後退的徐金和他手裡的風乾羊肉，眼中現出詫異之色。

“住一晚二十兩銀子，在半壁天開個堆棧，不消一年就能買一匹入道的馬了！”關上移星陣的門，徐金忿忿不高山罵道。

“不等了。它既然衝進了草原，隻怕是籌算在草原上過一輩子了吧。”徐金往西城門看了半晌，說道。

肥馬慢悠悠地走著。

“它進城時，冇夾著尾巴，那篷尾巴尖上的毛是白的。”又有一人說道。

“孃的你倒是跑啊！”徐金狠狠一巴掌拍在馬臀上，痛罵道。

肥馬公然跑快了一點，滿身肥肉亂顫，就快了那一丁點。

“客歲秋末時，城外彷彿有一頭黑狼來過。應當是這一頭吧？”城牆上，一名弓道修道者鬆了弦，與火伴聊了起來。

飛絮城，草原之城，位於這個天下最大的草原西側，也叫刀子城，下雨像刀子，颳風像刀子，下雪也像刀子，隻要下冰雹的時候像錘子。

徐金立即翻身跳開。

剛關上門，門外俄然傳來了犬吠聲，叫聲很熟諳，是白鬼。

“是騾子是馬，該遛遛了。”徐金拍了拍已變得極壯的大肥馬，望著東北方向感慨道。

“汪！”徐金一翻開門，白鬼立即搖著尾巴蹭上徐金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