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東風_嫁東風_分節閱讀_1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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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晨收了絹子,俯身拉好我胸口衣衿,繫上帶子,臉上卻不露聲色,還是笑道:“奴婢有幾個膽量,卻敢欺瞞蜜斯?”

不知不覺又行了兩天,步隊已到了長白山下,隻要繞過半座山去,便達到漠國。長白山這一帶氣候苦寒,每年約有十個月的時候都是夏季,此時即將十月,固然尚未下雪,可氣候已近隆冬,我倒是有這馬車能避風寒,隻不幸了兵士跟從從,白日行路倒還好些,一到早晨就不得不三五一群地擠在一起睡,圖個暖和。

繡夜應著便去了。我拉著妝晨的手,望著她,細心地在她眼中想尋一絲資訊,嘴巴會扯謊,眼睛畢竟是誠篤的,我必須曉得我到底如何了,我不肯胡塗度日。

我不肯令她憂心,無聲點頭。

我這番心機,妝晨天然曉得,她與繡夜均是六七歲上便跟著我,十年相處相知。妝晨不比繡夜,繡夜性子荏弱,遇事隻懂抽泣,難有定奪。妝晨卻本性固執,特彆這幾月時候跟著我接受運氣幾次、死裡逃生,幾經周折,她的性子愈發堅毅,偶然判定斷交乃至猶勝於我。現下她目睹我如此,雖心下難過,行事卻未亂了分寸,隻低低道:“蜜斯,整塊的肉不便食用,待奴婢給您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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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點頭。見我應允,她微微寧神,這才悠悠道來:“太醫說,這段日子舟車勞累,氣候不適,蜜斯本已很有體虛脈弱之相,再受那一撞,嘔了血,更是傷了底子。未能及時醫治已是不當,受傷後又多受顛簸之苦,更是減輕了傷勢,隻怕現下已是……已是……”她囁嚅了起來,半晌才道,“已是大損了元氣……若要完整病癒,非三年五載,難有所成。”

妝晨聞言頓時急得睜大雙眼,“蜜斯卻說那裡話來?這可不是叫奴婢聽著難受麼!”她說著悄悄扶我坐起家,在我背後細心墊了塊錦墊,而後扭頭向繡夜道:“你去看著那盅藥,莫叫熬過期辰了。”

妝晨聞言,眉心頓時緊蹙,待要開口,我已笑道:“那裡的事。原不過是在病中,冇有胃口罷了,繡夜便愛瞎狐疑。”

我點頭,但是雖覺饑餓,卻誠如繡夜所說,實在是――冇法下嚥。妝晨切成合適食用的小塊後,我隻略略吃了幾口,便覺膩歪,因而讓妝晨盛了一大碗熱湯,強忍著白水馬肉的膻味,捏住鼻子滿滿的喝了下去,這才感到身材略略和緩了起來,心肺處亦覺暖意漸生,不似方纔般連呼吸都似沁著冰渣子,冷澀難忍。我放下碗,俄然想起好一會冇見漠歌了,卻不知他吃過了冇,忍不住道:“怎不見漠歌?”

妝晨起家翻開車門,一陣北風頓時劈麵而來,我不自禁地打了個顫抖,將錦衾更裹緊了些。不一會,她已取了吃食返來,關好車門,便將吃食端了過來,左不過還是些無任何佐料的熱湯滾蛋的馬肉。繡夜望著那馬肉,俄然訥訥道:“這幾日頓頓吃那半生不熟的馬肉,蜜斯壓根便冇如何吃……”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耳邊再聽不到妝晨的說話,隻覺胸口一陣憋悶,一口氣湧將上來,我不由自主伏在榻邊猛咳起來。妝晨嚇得連喚數聲:“蜜斯!蜜斯!”伸手便急撫我後心。繡夜聽得動靜,也忙跟著過來幫著妝晨扶起我來,兩人非常嚇的不輕,一徑地俯拍我後背,助我順氣。我心口劇痛,咳了好半天賦漸漸緩過氣來,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方覺疼痛漸緩,正要起家,目光不經意地掠過剛纔趴伏的位置,隻一眼,通身的血液便驀地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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