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微微點頭，便攜著我往裡走去。我向那內侍笑道：“有勞公公。”

拓跋朔終究開口：“當時實在混亂，想來那刺客早就趁亂逃脫了，兒臣已叮嚀徹查當日打獵場上統統的侍衛，但是至今仍冇有線索。”

天子聞言，彷彿非常對勁，點頭道：“公然是上國公主，識得禮節，去處得體。”

我心頭微動，皇後這番話乍聽並無不當，乃至合情公道，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她語帶玄機，彷彿對我非常不滿。我忍不住悄悄抬眼望向拓跋朔，隻聽他笑道：“母後，公主既已婚配於兒臣，便是我思賢王的王妃，伉儷本是一體，又何來叨光一說呢？”

天子笑道：“皇後可有話要跟宓兒交代？”

我正心下考慮，天子道：“既如此，你二人便退下罷。剋日既要忙於籌辦大婚，無事不必來見了。”

那內侍頓時笑得更形光輝，實實衝我行了一禮，“王妃客氣。”

我亦道：“臣妾蘇宓拜見皇上、皇後孃娘。”

思路逐步暈開，我已然怔忡。這三日來，他經常前來探我，或是小半日，或是小半刻。與他相處的時候固然難捱，但是卻也模糊透著淡淡的溫馨，他說，在我身邊能夠拋下統統煩惱苦衷，甚麼都不必想，便覺滿足，心安，以是很多時候他隻是悄悄執住我的手掌，或攬住我的肩膀，並不言語，隻放心享用著這半晌的寧和。彼時的他，溫軟地令我胸中飽脹著冇法言喻的痛苦，我不知不覺開端利誘，開端淪陷，即使不肯沉思卻亦不得不承認我一心要包裹得密不通風的心扉，或許已被敲開了一絲裂縫。彷彿已經適應了某種存在，他拜彆時，我竟覺淡淡失落。庭前落花如舊，我的情意是否仍然如舊？放在內心的與握在手中的，該拋下哪個？逢迎哪個？放在內心的和握在手中的，能不能、會不會變成同一個？我不敢去想，亦不肯去想，答案或許近在麵前，或許遠在天涯，但是能夠必定的是，不管答案為何，都會重重的灼傷我。

天子不快道：“安兒雖有錯在先，隻是他到底是我大漠的振威王，遇刺之事若不徹查清楚，我大漠國威何存？朔兒，此事你不成掉以輕心，必須嚴令徹查。”

我心頭煩亂，妝晨連續喚了我好幾聲，我才略略反應過來，茫然應道：“何事？”

皇後俄然望住我道：“宓兒可記得那行刺之人的麵貌特性？”

我忙低頭道：“臣妾辭職。”

他笑道：“外頭天寒地凍，不必鬨這些虛文了。好生歇息罷！”說著自行去了。

皇後一怔，很快笑道：“宓兒本是上國公主，必定德行兼備，恭肅有度，連朔兒如此抉剔之人都對她這般對勁，那裡還需求臣妾教誨？”

他點點頭，擺手道：“這幾日能夠會比較忙，你們好生照顧王妃，不成出任何不對。”

妝晨與繡夜相顧無法，俯身抱起鳳冠霞帔走到我麵前，“王妃，吉時快到了。”

“宓兒不必擔憂。”他淡淡道，“本王既允你放過他，便不會食言。”

“是。”

進了東園，我惦記漠歌之事，忍不住摸索道：“王爺，漠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