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樓裡丫環仆婦不算少，先後果傅煜端方嚴苛、鐵麵冷厲，甚少敢偷懶打趣。現在傅煜甚少踏足，又有攸桐得空時便籌措著做些美食、邀傅瀾音姐弟過來嚐鮮，氛圍垂垂活絡起來，既不越矩，也能經常打趣一陣。

臘月裡年節鄰近，城中百姓聽得這動靜，自是感覺奮發，街巷之間喜氣洋洋。若不是傅煜冇張揚馬隊回城的日子，自領著侍從日夜兼程、無聲無息地趕返來，怕是滿城百姓都要跑到城外夾道歡迎。

等後晌雪停了，一群人在院裡繁忙，將甬道的雪都剷出來，往兩旁堆了六個半人高的小雪人。春草心血來潮，又折幾段樹枝，剝去細杈，放在雪人懷裡，站遠了一瞧，還真有那麼點雪中值守的姿勢。

以後韃靼療攝生息，傅煜苦練馬隊，在東丹多次犯境時迎頭痛擊，由少年郎，章程現在鐵腕冷厲、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焊厲將軍。麾下的那支鐵騎更是戰無不堪，軍紀嚴明，作戰也鐵膽英勇，弓馬過處，攻無不克。

春草興趣昂揚，跟著周姑進了屋，忙著去尋東西。

到得南樓外，這茫茫紅色裡卻添了一縷青煙，垂垂走近，亦有兩句笑語模糊傳來。

驅逐他的，是一股濃烈撲鼻的香氣。

她愣了一瞬，才決計舉高點聲音，施禮道：“將軍！”

……

韃靼跟傅家的仇怨，已經結了幾十年。

這動靜傳入屋中，正將蜜餞糕點咬得高興的攸桐模糊聞聲，驚奇道：“她跟誰說話呢？”

傅煜將攸桐躲了數日, 可貴籌算晚間去跟她深談一番, 誰知到了後晌, 卻有急報傳來，說邊疆邇來履遭擾亂，韃靼數回出兵摸索, 蠢蠢欲動。

“多籌辦幾份吧周姑――”攸桐伸手，捧了滿手掌冰冷晶瑩的雪花，“這雪下得厚，我們在院裡多堆幾個。將軍帳外有兵士值守，我們就請雪人兒值夜，好不好？”

簷頭瓦上積雪仍在，甬道四周的雪卻掃得乾清乾淨，配房正屋都燈火透明，傍晚暗淡的天光裡，廊下點著的燈籠昏黃又暗淡。甬道兩側不甚整齊地站著六個雪人，戴著色彩各彆的雪帽，勾畫出眼睛笑容，拿紅皮的蘿蔔當鼻子，每個身上還斜放一根樹枝。

一進門，他的目光就頓住了――

韃靼近些年還算安穩，糧草充沛，這回擾亂摸索，將萬餘兵馬分紅六撥，每撥千餘人，合四路南下。窺測暗藏，乘機反擊，有機遇便擾亂，打不過就跑得遠遠的，重整兵馬後再回擊摸索，令人不堪其擾。

傅煜腳步一頓，瞧著門窗緊閉的閣樓，眸色微深。

攸桐如何都冇想到傅煜竟會俄然返來。

如果平常，這般小股騷擾，傅德清調個得力的侄子出去，定能擊退，無需大動兵戈。

春草心血來潮，鼓動世人，“待會等雪停了，我們堆雪人兒好不好？”

現在雪片紛飛，是入冬後從未有過的深雪，小丫環們愛熱烈，都跑到院裡看雪。

齊州表裡皆籠在漫天風雪裡，除了少數幾個趕著回家過年的行人，城外官道、城內販子都碰不到閒人。這倒便利了他，馬不斷蹄地奔到節度使的衙署，將此行要事交割清楚。而後卸甲回府，也才傍晚罷了。

夏嫂聽了，自帶著幾位仆婦去繁忙。

傅煜摸清秘聞後，也不等對方脫手，徑坦直兵反擊。

傅煜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