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眼裡,她們連人都不是……
“我現在成了三等舞姬,哪有多餘的錢給他……前次歸去,已經把值錢的金飾都當了……可他就一口咬定是我藏了私……”杜盈雪怔怔道,“我曉得你們都瞧不起我,覺著我輕賤……誰不肯意清明淨白做人……可我能有甚麼體例……每月拿回家的銀子都不敷他的酒錢……更不消說還要還他欠下的那些債……要不是……要不是有三少爺一向補助著,”她小聲抽泣道,“隻怕他一早就把我賣窯子去了……”
蘇謹晨不寒而栗。
又有甚麼意義呢?
蘇謹晨跟綠蘿對視了一眼,忙提起裙襬快步走出來。
陳家治下雖嚴,卻也是出了名的慈悲,如果她爹真去求了夫人的恩情……指不定連贖身的銀子都能省下,直接放她去了……要真到當時候……
“你不就想要錢麼?!”綠蘿一邊安撫著杜盈雪,一邊氣沖沖拔下頭上的簪子,又把一對耳環摘下來,恨恨地丟在地上,“拿去!”
她雲淡風輕地說道。
“你管你本身閨女當然冇題目,”蘇謹晨鄙棄地看了他一眼,嘲笑道,“可你肯定這閨女還是你的麼?你當初拿她換五十兩銀子的時候,當過她是你閨女麼!”蘇謹晨目光酷寒如冰,看得杜老爹身子本能地一顫,“人既然已經賣進了陳府,要打要罵都是陳家的事,又豈容得你如販子惡棍般在這兒號令!”
就是現在……她還經常會從惡夢中驚醒。
“停止!”蘇謹晨冷喝一聲,同業的綠蘿敏捷跑過來把杜盈雪從他手裡護了下來。
倡寮媽媽們的手腕她是見地過的。
蘇謹晨這纔想起看看杜盈雪如何樣了。
綠蘿也跟著紅了眼眶。
“你――”杜老爹一口氣堵在胸口,又說不過她,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你他/媽少跟老子廢話!”他說著,恨恨地指著蘇謹晨身後的杜盈雪,“你從速給老子錢!不然老子去求了夫人的恩情,現在就把你接了賣到窯子去!”
杜盈雪愣愣地看向她,悄悄點了點頭。“他……是我獨一的希冀了。”
“我也不曉得。”小丫頭有些驚駭地搖點頭,“彷彿……是盈雪女人被她爹給打了……”可真嚇人啊……
說著也不顧世人鄙夷的目光,嘴裡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訕嘲笑了兩聲,為莫非,“不知這位蜜斯是――”
就算能像她母親那樣……一輩子被人嘲笑輕賤,就連生下的孩子也被人看不起……
蘇謹晨冷靜拿出帕子,和順地幫杜盈雪擦了擦眼淚,“你就那麼想回到三少爺身邊去?”
“我何嘗不曉得?”杜盈雪苦笑,“可……總另有個胡想……如果將來……哪怕是做外室……”
“媽的,你遭過甚麼罪了!”一個發福的中年男人罵罵咧咧道,“你少在這兒亂來老子!這處所好吃好喝地供著你,每個月還發銀子……你老子在家都吃不上飯了,你他/媽連個子兒都不肯吐出來,你這黑心爛腸子的小娼婦,就不怕天打五雷轟麼!”
“你那舞如果還冇想好,我倒是有個彆例,不過究竟能不能讓三少爺轉意轉意,我可說不準。”
“可他是不會收了你的。”蘇謹晨直接指出來。
“裡頭這是如何的了?”綠蘿問站在廊下的小丫頭。
蘇謹晨皺了皺眉頭。
“您是杜老爹吧,”蘇謹晨安靜地問道,“不曉得盈雪做錯了甚麼,讓您生這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