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他撕的有些不像樣的裙衫，半遮半掩的裹勒住豐潤娉婷的身子。右邊袖襴直至胸前另有大片的洇潤，想也曉得這定是他先前抓住她手時所至。那疏織的棉布吸飽了水，濕噠噠的緊貼在如瓷的玉肌上，更使得那凹凸身型誘人垂涎。

岑彥微微點頭，腔調也略顯自愧：“部屬明白大人將那些刺客鞭打敷藥過後，再送回汪府，是為了令汪萼對他們生疑。隻是部屬不明白大人是如何鑒定，此次行刺事件是汪萼做的？”

“是！”領命後岑彥卻也未急著退下，而是又稟報起另一樁事。

她硬扯出一抹諂笑：“既然你冇事了，我……能夠走了吧？”

“去跟管家說，將這偏院兒裡的丫環每人杖責二十。”

謝正卿尋了書案後的一把黃花梨雲龍紋四出頭官帽椅坐下，轉頭間瞥見一側多寶格上琳琅的文人雅玩與書畫卷軸, 竟一時髦起, 操筆點墨運於紙上。

終究，她嘲笑道：“小女名喚沈英，不太小女並不需求酬謝。”沈英這名，也恰是蘇妁本日進趙府時所報的化名。

“大人，方纔探子來回報，汪萼已將那六名刺客支出後院兒，不知是否籌算救他們。”

負手而立的謝正卿驀地轉過身睨著岑彥，眸色鋒利，還帶有幾分磨練之意。

一來本身眼下所扮的角色乃是趙侍朗府上的粗使丫環，若留下真名恐留後患。

岑彥緊握了下腰間的刀柄，大惑得解，眼中頓時出現殺伐狠絕的鋒銳：“大人，部屬這就去辦！”

放動手中狼毫, 謝正卿抬眸見岑彥已來，便將案上方纔書完的生宣揉進掌中，悄悄一攥，順手扔至書案下的紙簍內。

岑彥見狀，立頓時前呈上一本古藍皮的黃頁冊子, 稟道：“大人, 書房內統統藏書均一一記實在此, 請大人過目。”

岑彥愣住腳步，怔怔的望著謝正卿：“大人另有何嘮叮嚀？”

他隻冷著一張臉，言道：“本日女人既然幫了我，他日定是要酬謝的，不知女人芳名？”

不過既然蘇妁鐵了心做功德不留名，謝正卿也懶得戳穿。隻是偶然打量間，他的餘光卻倏忽瞥見她的衣裳。

言罷正欲退下，謝正卿偏又喚了一聲：“等下。”

大人常日裡即便是偶有興趣練練書法, 所寫也皆是些諸如《關山月》、《破陣子》、《戰國策》之類, 本日怎的竟想起這等意境綿綿的柔詞來。

“因為這些刺客非論是誰派來的，此次我要借他們撤除的人，是汪萼。”

接過冊子，雙手持著書麵與封底一展，那冊子便成了一幅橫向長卷。其上書名、著者兩兩對應，涇渭清楚。錄入的光陰與書的來源也均標註的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便是如此一身灰撲撲的下人裝束，也掩不住那皮下的傲骨。

堪堪啜兩口茶的工夫，謝正卿便將那長幅重新至尾掃閱結束，尾端的一個名字鮮明映入他的眼中。

岑彥趕緊答道：“他仍然會殺了那幾個鐵勒人，並將他們埋藏於埋冇之處。隻要冇有在他學士府中搜出這些人，汪家便不會遭到連累。”

卻見謝正卿這廂斂了斂失態的狀貌，輕解起本身的外袍。

謝正卿重又轉回身麵著窗桕，“現在你可想通下一步該當作何了？”

俯頭一聲幾不成聞的嘲笑，謝正卿緩緩起家。繞過書案走至岑彥同側，眼尾餘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噙著幾分詭譎笑意：“我從未鑒定行刺之人是汪萼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