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馨兒?
馨兒見她轉醒,忙服侍她起家。
腳步聲朝她靠近,她翻開床簾,暗淡清幽的宮闈內,就算看不清麵前高大身影的麵龐,但他身上特有的香氣讓祝思嘉精力緊繃。
晏行叩首謝恩:“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床尾的桌上,傳來倒水的聲音。
祝思嘉怒瞪著他,他不是被貶為庶人,畢生軟禁了,又如何能夠逃得過銀甲衛的眼睛進皇宮!
晏修竟能這麼狠絕。
她說完這番話,祝思嘉忽被驚出一身盜汗。
本身又何嘗不知,巫蠱之事栽贓勝利,又會激發一場偌大的大難?遵循秦律,莫說是陳太妃的九族,毓秀宮那群宮人的九族晏修也誅得。
下一瞬,祝思嘉毫不躊躇拿髮簪,對著晏行的左眼使十成力刺了出來。
晏修:“馬上起,大秦逸王貶為庶人,禁於逸王府,畢生不得出府一步,其子孫後代更不得入仕承爵。”
晏行向她遞過水杯,悄聲道:“渴了吧?喝水。”
晏修真是在乎她,他好到祝思嘉不知該如何迴應。
隻是一閉上眼,她腦海中滿是宿世的各種慘象,乃至開端做起一些奇特的夢,夢中內容竟然是本身身後的。
最關頭的晏行,為何再度滿身而退?為甚麼統統人都能死,他就是不死?
較以往顯得刻薄仁慈。
再睜眼醒來,祝思嘉翻了個身,她呆愣愣盯著窗外光輝銀河。
她看到了一拍兩散、蘭因絮果的晏行和祝思儀,看到好不輕易一統國土的大秦變得岌岌可危;齊國複辟,大秦一分為二,晏氏幾近滅族,一代又一代即位的幼帝幾近活不過十歲,晏行身後更有寺人亂政,天下動亂,群雄並起,民不聊生。
“王妃,你真狠,為了殺我,竟然能做出如許的招數。”晏行說著,欺身壓了上來,“我曉得你想報仇想瘋了,可你知不曉得,我想和你重修舊好也想瘋了。皇兄他待你如何?他曉得你那裡最敏感嗎?他能服侍你舒暢嗎?嗯?”
馨兒:“天然來過,陛下聽餘美人的人稟報說您暈倒了,放動手裡的事就過來了,又怕打攪您歇息。方纔不久才移駕的太極宮,他叮嚀奴婢,待您見醒,也彆去太極宮找他,今晚好生歇著。”
眼看晏行就要剝開她的衣服,又像疇前一樣欺她辱她,祝思嘉擺脫不過,隻能另想它法,終究摸到了藏在枕頭下的髮簪。
她問馨兒:“陛下可有來太長樂宮?”
是晏行!他為何會半夜呈現在她的寢殿!這必然是在做夢!
甚麼時候起,本身為一己之私,竟然忽視了這世上許很多多淺顯人的性命,變成了最不肯變成的那類人。
祝思嘉因這夢難受得心口絞痛,淚流成河,從惡夢中醒來,更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