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開口問道，“祖母，現在隻是大伯父和建安伯口頭的商定，庚貼未合，訂婚未過，這婚事是不是另有能夠成不了的？”

可那倒是用萱姐兒的畢生換來的……

她臉上閃過幾絲躊躇掙紮，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祖母，有件事孫女兒不大明白，貴妃娘娘為何無緣無端賞了我這麼貴重的衣裳，旁的姐妹都冇有的。”

她清楚叮囑過的，卻冇想到貴妃娘娘會如許迫不及待。

她冇有回話，垂著頭一言不發。

三房冇有頂門立戶的男人，纔會被牽著鼻子走，倘若元景在，激烈地反對這門婚事，老邁又能如何？

明萱驚奇地伸開嘴來，“建安伯指名要我？”

她想了想，便伸手將明萱摟入懷中，低聲說著侯夫人當日來時的景象，語氣哽嚥著說道，“祖母故意要護著你，可活在這世上，並不是事事都能稱心快意的。本來薔姐兒出了事，就算蕪姐兒頂不上去，祖母也能想體例把你保住的，建安伯名聲上頭差了點，但老是有爵位的貴戚，族裡旁支家的女孩子想必是要爭破頭去搶這門婚事的。可你大伯母卻說，建安伯指名要你……”

明萱捏著琳玥的手俄然緊了一些，她咬了咬唇問道，“琳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她又在安樂院陪了朱老夫人說了好一會話，這才辭了祖母回到漱玉閣。

明萱取出帕子給朱老夫人擦了擦眼淚，勉強地說道，“不怪祖母。”

明萱翻開暖簾進屋，身上披著的雀金裘非常刺眼，她一邊將抱瓶遞給緋桃，邊向朱老夫人請了安，見朱老夫人神采有些暗淡，擔憂地說道，“祖母神采不好，要不要差人去請太醫來瞧瞧？”

朱老夫人見狀，內心更加感覺歉疚，但事已至此，實在已經有力轉圜。

明萱曉得朱老夫人說的都是實話，這類時候了，祖母不會因為要安撫她而說些好聽的謊話來騙她的。可甚麼有禮暖和她是不信的，建安伯或許冇有傳聞中的這麼可駭，但她卻毫不以為這會是個好人。

漱玉閣的前院栽了一株紅梅，傲雪凜然，單獨盛開。

朱老夫人的神采倏得凝重起來，原籌算先瞞著的，起碼等過了年再說。茹姐兒的身子再不濟，太醫說還能熬到三月，在茹姐兒冇闔眼之前，這件事不會提起。隻要婚事一天冇有白紙黑字地訂下，那麼總還算是有一線但願，哪怕微渺，也總好過現在就讓萱姐兒犯愁。

朱老夫人眼中暴露欣喜神采，“我見過建安伯幾次，他看起來甚是有禮暖和，並不像那等殘暴之人，茹姐兒身子不好，我卻覺得是因為她根柢薄的原因。你大姐姐幼時生過一場大病，一向就不得全好，厥後嫁過建安伯府去就當起了家，連生兩胎都冇有好好坐月子，不免傷及底子，這才……”

明萱想著朱老夫人喜好婢女，便令婆子剪下幾株，遣了丫頭往各個房頭都送了一些，又將長得最好的那兩枝栽進羊脂玉抱瓶，親身捧著送到了安樂院。

這話音降落，並不見一絲歡樂。

明萱聞言身子一窒，她張了張嘴，想要再問些甚麼，可那些話臨到了嘴邊，卻又一句都問不出來。祖母既然如許說了，這件事情便差未幾已經定了，詰責底子就無濟於事，還不如想想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