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日，敖厲已經從雲端看遍大半江山，他正待降下雲頭，俄然感遭到一陣強大的願力。

“怎？”

待他收回急報再返來時，謝銘還是未眠。

謝銘執筆寫下第十七份急報，申明此地大旱半載，百姓饑荒，望天家免賦撥銀，容他放糧賑災。

大家都為求活命，差役也是如此。

敖厲團團爪子，將祭文揉吧揉吧丟開，還是不甘心。

謝銘現在正在籌辦納糧，讓城中的富戶糧商捐出些糧食，臨時應劈麵前的災荒。隻是此事難辦...當朝丞相本籍在此，為勢一方，拒不捐糧。

做不到。

降雨對龍來講算事兒嗎？

他轉頭，肥大的還不敷他一個爪子摁的河伯，怯怯的站在不遠處，誠惶誠恐的擺手。

有這麼一尊惡煞禁止，糧食貶價尚且困難，更何況讓他們拿出糧食濟世救民。

災荒之年，禍亂倍出。即便他極力穩定米價，還是有太多人吃不飽飯。剋日鬻兒賣女之事頻現，再晚...怕就是要吃人了！

矯情！

話到此處，謝銘另有甚麼不明白？

“你不具龍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如？”

他要降雨還得這河伯答應嗎？開甚麼打趣？

祈雨兩月不足，他保護的這個處所，如同被謾罵了普通，任是如何祈求彼蒼，也不見半點迴應。

“何況南山距此千裡遙途，縱是換得財帛也難明此地災厄。”大旱已六月，至今顆粒無收，糧價水漲船高...再多一兩月，怕是易子而食這類悲劇都要呈現。他又那裡有那麼多時候去千裡以外開礦？

“此地...”河伯向下一指，低聲道：“乃是龍興之地，須得曆儘災劫方能風起雲湧，順勢從龍...”

看著那清臒超脫的文人不解的目光，敖厲煞有介事的給他供應旁的思路：“富可敵國何如？南山有金玉大礦，繁華唾手可得。”

“長命何如？許你三百整壽。”

“我心難安。”謝銘晾乾了墨跡，印上封泥，“將這份急報連夜收回，再遲誤下去，我怕...”

“大人，夜深了。”小吏撥了撥燈燭，挑得那火苗亮了少量，轉頭又勸道：“朝廷將大人的急報留中不發，內庭恐怕...大人這是何必，天災天災誰都預感不得，如果是以事惡了丞相，來年考評怕是會得一個下下。”

敖厲硬生生將噴嚏憋了歸去，眼睛一陣發酸。

這必是下方有人誠信參拜，虔誠許願。

再睜眼細心一看，公然此地大旱好久，百姓食不充饑，衣不蔽體。

敖厲龐大的本相在雲海霧靄中翻滾，熠熠金鱗燦爛奪目好像金烏。好輕易宣泄了內心的衝動，一回顧，那助他封正的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唉...可惜天意難違，不能降雨。

“小人是此地河伯，方纔見龍君接下祭文...敢問龍君但是要迴應祈願，降下恩澤？”

“嗯？”

他身後，衣衫襤褸的百姓絕望的蒲伏在地，痛哭不已。

固然心知麵前的龍君不喜，但河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雨...降不得。”

......

從雲端看去，純白的光如同刺眼的火種，凝集起周遭百裡的願力，引龍貪饞。最火線一點，白光中竟模糊泛著金芒――那是品德金光！

敖厲偌大的眼睛瞪過來，河伯一陣腿軟，對峙著把話說完：“您初來乍到怕是不知，本活力數已儘，定是天災不竭，天災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