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同知頭皮發麻,連連推讓,卻始終擋不住知州大人一片珍惜部屬之心。
孫同知腿發軟,倉猝道:“我有本日端賴您提攜,必不敢生出貳心。”
這那裡說的是他不知,清楚句句在指責他有所坦白呐。
他就愛好與聰明人打交道,不費事。
這些家屬在本地盤踞多年,權勢盤根錯節,等閒不能獲咎,不然就是一個架空,堂堂知州怕是連底下的衙役都批示不動,更彆提做出甚麼政績。
馮知章給一四十多的老者使了個眼色,那老者起家道:“按理說知州大人來上任,我們該擺下拂塵宴,何如知州大人各式推讓,倒是不知本日如何還能想起我們這些鄉紳?”
孫同知連連應是,大大鬆了口氣,恭敬辭職。
若能有位能辦事的知州替他們諱飾,那他們今後辦甚麼事更便當。
“孫同知切莫心急,本官會送來上好的藥材,定讓你早日好轉。”末端,沈逾白又道:“此次剿除海賊,孫同知立下大功,州衙冇人能超出你去,孫同知放心養身子便是了。”
馮知章並未看他,而是持續道:“孫同知一貫懂事聽話,我也極放心。隻不知怎的此次如此粗心,竟連那沈六元帶瞭如此多妙手在身邊也冇留意。”
不然也不會安排近二十人藏在暗處。
孫同知倉猝解釋:“沈知州來時,確切帶了二十來號人,能夠往那些知州上任,也都要帶侍從奴婢,我實在冇推測那些人如此勇猛。”
待世人熟諳,已是酒過三巡。
雖說天高天子遠,若知州頻繁改換也輕易引發廟堂警悟。
“原覺得他是去體察民情,誰知他倒是奔著殺海賊去的,怕是該查的不該查的他都查清了。”
唐昌益諷刺一笑:“天子都不要他了,他儘忠給誰看?除了投奔我們,他無路可走。他是聰明人,該曉得如何趨利避害。”
一方父母官上任,若想過得安穩,除了拜見上峰外,還需拜見本地鄉紳。
世人自是一番客氣,一派歡慶模樣。
馮知章眼眸微眯:“這位知州大民氣不小啊。”
馮知章撚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一聲嘲笑:“查清又如何,你我在此處運營多年,他不過二十來人,縱使再有本事,也翻不起甚麼浪。”
待到三天後,他們在一品樓瞧見做了兩大桌的熟人時,兩人眼皮便是一跳。
能任知州,哪個不是風景一時。
這話落下,世人看向沈逾白時已是毫不埋冇不愉。
沈逾白是最後一個到的。
唐昌益神情稍緩,又道:“這位知州大人的確不是凡人,我已多年未吃過這般大的虧了。”
沈逾白憂心道:“本官初來通城,對衙中之事還未上手,此時衙中不成一日無孫同知。”
這通城埋的五品知州可很多。
“若他能為我們所用,倒是能幫我們省下很多事。不過這是匹烈馬,想要降服需得費一番工夫。”
“那些人來了後從未脫手,我一心盯著知州,見知州整日隻知看文書,便忽視了。我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瞞著您二位做甚麼。”
馮知章擺擺手:“孫同知不必惶恐,我們並未見怪你,今後這州衙的事還需你多多操心。”
自從海賊被儘數擒獲後,孫同知連著三天冇來上衙。
馮知章與唐昌益對視一眼,旋即笑道:“我還未給這位知州大人設拂塵宴,這位知州大人倒是先擺上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