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另有，現在我才曉得他為了我做到如此境地，我有多痛，滿身高低，四肢百骸，皆痛入心髓。

我道：“怎會不記得。佛祖說大師兄仙緣頗深，但其中啟事成果，全憑造化。”

他抬起視線看我。那清澈的眸子裡，有我的影子。

隻聽大師兄道：“這裡冇甚麼接待小師妹的，小師妹快過來坐。”收斂了誇大的神采另有放・蕩的行動，舉手投足之間皆流露著中規中矩和一派高雅。

大師兄沉默了好久，道：“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莫非丟棄了妻與子就算是悔了麼，那心中的懷念如何安設？做神仙又如何歡愉得起來？”

我道：“你先莫要說我，你若能懺悔便還能夠呆在崑崙山，便還是我大師兄。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這事理你究竟懂是不懂？”大師兄口中的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會如大師兄普通，我不想議論。

“東華帝君的無涯境下那麵東皇鐘……”

大師兄沉吟了一會兒，卻還是吐出了一個字：“是。”

我終是忍不住又道：“天君說了，你如果肯悔過斷了凡塵癡念，統統皆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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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住腳步，捂著嘴冒死不讓本身哭出聲，硬聲道：“你與我說這麼多亦無濟於事，他始終是我師父。你說不動我，執迷不悔便執迷不悔，但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等閒就義了本身的仙塵。你做好憬悟罷！”

大師兄卻笑笑，道：“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西天如來佛祖親口對我說的話麼。”

恍恍忽惚，我走出了仙牢門口。

我怎會不曉得，自塵寰除瘟疫返來以後他的心不在焉。現在想來，卻驚是統統皆已冥冥必定。

我內心一窒，道：“怕，很怕。”

大師兄又道：“初升小仙要曆劫四道天雷，當初小師妹隻記得接受了一道罷。小師妹倒是不曉得，身為一介上神，若為彆人受劫，天雷的能力便會擴大至十倍。”

我與大師兄對峙了半晌，寂靜了半晌。

師父正站在內裡，聞聲回過身來，緊蹙的雙眉悄悄彎了一彎。

大師兄終究斂下了笑。麵色白了白。

我壓抑著聲音，道：“溪羽，我道是塵寰風情無數你隻是嚐嚐新奇隨便玩玩，冇想到你竟連至心都搭出來了麼？三界美豔仙子數不堪數，你選哪個不好非得要選個凡人！”

大師兄俄然看著我，道：“情滋味，情滋味，小師妹怕是在七萬年之前就已經貫穿透了，你該曉得我不管如何都回不了頭。”

還記得塵寰的小哥，在某個夜晚與我搶兔子。我讓了他三隻兔腿他還不滿足，非說那隻兔子是他的。他讓我叫他念華。

我喉裡一陣發緊，一個字都說不出。

（四）

大師兄手邊上的茶水被打翻，水漬濕了石桌一角。

大師兄卻道：“小師妹不是替師父煮過仙藥嗎。”

但是，答案親身自他口中道出，我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噴湧而出的肝火。我咬著牙再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悔是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