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他的乃是一蒙麵的男人,長手長腳、虎背熊腰,眉眼之間儘是冷酷,左手拿著一壺酒仰脖灌了一口,順手拋給天九:“數九寒天,你在湖裡泡了幾個時候,再不喝點燒酒,恐怕是要風寒侵體了,喝!”
天九神采木訥,淡淡地說道:“這酒是給我配的,你少喝一點一罈也就夠了。”
尼姑看了微微皺眉,心疼道:“如何不礙事了,淨逞能。”趕緊取了絹帕悄悄擦拭。這時屋彆傳來浩繁女音,紛繁嬌滴滴的喊著師父。
少女搖點頭,眼眸當中流出淚來:“無妨事,多虧師父脫手相救,不然,韶娣這顆頭算是保不住了!”伸出血紅的脖子給尼姑看。
“還冇!”
本來又是一顆佛珠射來,任是目光如電,也未看清尼姑是何行動。千鈞一髮之際還是不肯斷念,棄了短劍左掌儘力拍下。
此時統統精力耗儘,耳目嗡嗡鳴叫,渾身已無半分力量,掙紮幾次也隻是微微昂首罷了。
白眉道姑悄悄擺手:“善哉善哉,他的技藝匪夷所思,且困獸猶鬥,追他不得。我看看你傷勢如何?”
靠近絕境,天九心中反倒極其安靜,嘴角一撇:“不靠烈酒,老子好久都冇有如此困過了……好……的……很……”
白眉尼姑一聲低吟:“我佛慈悲!”
卓清師太扶額道:“老了老了,竟然著了天罡小兒的道。”
天九一聲不吭,不敢轉頭,手中短劍竟還未放手。
傷口好似牡丹花開,一股熱血噴濺而出,直將少女滿頭滿臉染得血紅。
天九並不遊移,將一壺酒一股腦的倒進嘴裡,渾身極快的生起一股暖意,張口吐出一大串冰冷的白氣。
電光火石之間舉掌微吐,啵的一聲悶響,天九身子如輕燕飛起,呼的一聲突破茅草屋頂。
那人見了哈哈大笑,指著舟頭上的一大罈子酒說道:“你這兔崽子酒量比老子我還要大,再要這麼下去,一罈酒恐怕是不敷了!”
天九身形一閃,右手如箍,已經死死摳住那人的咽喉,小舟卻並未沉浮,彷彿舟上的人底子冇有動過。
不過這一擊委實太重,手中隻剩一分不到的力量,長劍緩慢的在少女粉頸環了一圈,隻留下半寸深的血槽,而後雙腳驀地蹬出,喀拉一聲撞開身前的木欄之窗翻滾而出。
一群年青的女弟子,或尼或俗,呼啦啦衝了出去,見三人受傷倒地,忙不迭的叫道:“快些!快些!取藥……”另有幾個撲簌撲簌的掉下淚來。
曾衛神采慘白,望向卓清師太之時雙唇顫抖不已,卻見她麵色發緊,腳下已然不穩,身前弟子上前相扶,忙胡說道:“師父,你如何了……如何了!”
一隻長手俄然擊破水麵,純熟的抓住天九的髮髻將他從水裡提起來,隨便拋到一隻鞋狀小舟之上喝問道:“死了冇有,天九!”
見少女脖頸間血流如河,倉猝道:“阿彌陀佛!韶娣……”剛要上前相扶,身後卻有寒意襲來,長袖回身一擺,一股狠惡罡風勁吹而去,卻全然撲空。
“你陪我五年了,前兩年你將我打得跟狗一樣。第三年的時候我便能夠和你打個平局。
脫手之人內力之強已臻化境,本身又是背身相對,情勢極其凶惡,隻好先行衝出保命。
“糟了,卓清師太這箭有毒!”
丹丸以內乃是虎、豹、熊、鹿四獸之血,加上百十種霸道補氣良藥凝練而成的血精,叫做四獸回血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