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冇。”
“慕容少爺——”一聲高喊,打斷了兩人的相談之言,隻見下了馬的呂尚子快步朝這邊奔來,立於自個兒的麵前,急聲問道:“慕容少爺······我家公子······可還安好?”
“二十年前,也是突發時疫,當時多虧高僧玄虛才救百姓於水火,現在,高僧已雲遊,時疫又發,此地卻有多了個你,當真是事事皆有道,後生可畏。”他瞧著高越,輕歎道。
陰暗的燭火下,越翻看著醫書,瞧著那被自個兒圈出的草藥,如此考慮。既已如此想,翌日淩晨,天剛亮,他便單獨揹著竹簍出城往郊野的山中走去。淩晨之初,山中萬籟俱寂,他柱鋤行於其間,猶盛的露水沾濕了衣衫也全然不知,儘管低頭於那叢生的灌草中巡查著所需的草藥,若尋得,便飽含著心中之喜俯身將其挖起。正中午分,已挖遍了大半個山頭,所需的幾味草藥皆已采得,何如那茯苓一物卻遲遲未尋見,心下焦心的他隻得擴大搜尋範圍,往山的南麵持續轉去。初夏之際,多了幾分炎熱,大病初遇的他穿越於林間,每行至一段路,便喘氣著停下稍作安息,方可再續前行。
“昨夜研出了驅疫之方,心中一歡暢,入眠冇法,便於本日一大早就入山采來所需藥材,想嚐嚐此方。”
拿起那沾土的茯苓,他緩聲道:“此乃茯苓,可做藥用,有滲水緩脾,放心寧神之效,也是所研驅疫之方中的最後一味藥材,現下終究采得。”
越垂眸暗思,很久,方淡然答道:“非也,儀止乃外埠之人,家中偷閒避世,遂定居於近郊荒漠之間以打獵為生,何如兩年前天降大雪,壓榻了所居的房屋,還奪去了爹孃性命,儀止走投無路方纔攜僅剩的仆人遷於東城山墺,以賣畫為生,或因那仆人自幼與我一同長大,遂對我是過分體貼了些。”
不知此拜自個兒可否當的起,那郡長正欲抬手還拜,又唯恐不當,為緩難堪之色,隻得垂眸瞧著那於地上燃煮的藥爐,放緩聲音問道:“儀止公子······這是在研製驅疫之藥麼?”
立於一側的慕容元徽靜望著麵前這個氣度不凡的年青男人,他雖自道為山野村夫,身著粗布衣衫,卻通身氣度高貴,那身側侍從更是忠心耿耿,鞍前馬後,極重其安危,再遐想昔日那出自於他手的精美畫卷及昔日行船之際他對易水河道的熟諳之況,不由心中不解,暗自測度其實在身份。許是有所發覺,越抬眸,迎上了那久留於自個兒身上的目光·······
“郡長過獎了,那玄虛高僧乃天葬台賢人,不止為百姓去除了時疫,還雲遊四方普度世人,如此心胸大義德行高貴者,儀止望塵莫及。”
現下,越立於南山的坡間,抬袖擦去額前的汗珠,眸光的流轉間,瞧見那坡上的樹下發展著幾株茯苓,頓時心中一喜。
“是否能救,尚且不知,得一試才行。”他將那株茯苓拿於麵前細瞧著,方暴露淡笑,遂回身對葭兒道:“葭兒,隨我回城。”
聽此自大對勁之言,慕容元徽氣不打一處來,低斥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少在這跟我胡言······”
經此一問,慕容元徽隨口一答,隻聽那浮滑自大的少年擺手悠聲道:“您有所不知,這郢都一事並不似外頭傳言那般毒手,自我進城已後,單是解鎖了封村,再將被困百姓集合安設於這長街以內,每日施以粥飯,派人多加巡查照看,如此一來,百姓皆安,雖當時疾尚未撤除,但他們終歸吃住無憂,不也是極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