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寺當中，誰與繡來？”越不暇考慮，便緩聲道。

這一日，自寺鐘敲響時起，各處的女尼皆快步趕往正門大殿。每年除夕之日，便是這古寺最為熱烈之時，山下趕來上香祈願的百姓絡繹不斷，殿前香爐，青煙環繞，檀香暗浮。

“看，他正對著我笑呢。”

深夜，風停雪未止，山中萬籟俱寂。越側臥床榻，看著那從門縫裡透出的微光發楞失神。在這山寺冷寂的夜下，每晚他都會想起阿誰因他而逝的女子，今晚猶是，且心中的苦楚恓惶之感更甚。近兩月的佛前長跪，撥珠誦經，那未曾入夢的靈魂，那逐步淡去的思念，都讓他誤覺得本身已然開端放下。可本日，發覺阿誰裝著她骨灰的香囊喪失地那一刻，他頓時有種失了靈魂之感，茫然飄忽，心若死灰。

麵前笑容天真的小兒，眉眼之處像極了越兒。燕王靜看著，神情無喜無憂，道：“這尋兒笑起來的確都雅。”

除夕夜，大燕王宮，張燈結綵，青煙環繞。宮殿以內，眾妃堆積，歌舞昇平。

“尋而不得，不如歸去。”

“雪地路滑，公子慢些找。”

“公子有所不知，在宮外，每到除夕之日山下的人是要來這寺裡上香祈願的，這一日，寺中百姓絡繹不斷，祈福誦經之聲不竭，既壯觀又熱烈，可謂是寺中的大日子，現下，全寺的人因該都在大殿守著，以表敬意。”

看著憂心忡忡，自責自傷的高越，尚子稍作思慮，方纔道：“公子先莫焦急，既是擔水返來纔不見的，那我們就沿著擔水的路途，下山找找。”

看著她手中的香囊，尚子欣喜道：“對·······恰是········”

“隻是擔了擔水，轉眼就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原是曉得公子有這癡病的，但冇想到隻因丟了個香囊，公子竟這般聰慧一向在佛堂跪到了現在，宮外三載，何其冗長，顛沛流浪中倘若再丟失隨身之物，這可該如何辦啊？”

“大雪未止，若白雪將那香囊擋住豈不更難尋出，還不快點找？”說罷，越擺脫了他額攙扶，單獨快步朝前走去。北風拂起了他身著的大氅，冷風灌了出去，這徹骨的寒意他竟完整無感。

素妃笑道：“尋兒邇來長大了很多，抱著都重了，大王抱著看看。”

瞥見暗下來的天氣，等在屋裡的尚子見他誦經還未返來，便去寺裡尋覓。趕到佛堂見到還跪於地上的高越，心下一驚，便趕快將其扶起，帶了歸去。

“本來如此。”聽罷，儀卿一笑，遂從袖中取出一物，攤開手，舉到他麵前，道：“你們所要找的香囊但是這個？”

看著現在捧著香囊如捧珍寶的越，儀卿道：“此香囊雖精彩，但也不是甚麼奇怪之物，儀止施主斷不成為此冒雪在山中尋覓，如果真丟了，在繡一個倒也無妨。”

聽罷，抱著小皇子的素妃起家，徐行走到燕王身邊，俯下身子，將皇子抱與他麵前，道：“大王請看，小皇子正對著大王笑呢。”

呆坐在屋內的越，聞聲這句話，恍若回神普通站了起來。他徑直走到門口，從她手中拿過阿誰香囊，捧在手心，怔怔地看著這失而複得之物。

“本日是除夕，寺裡的人皆去了正門大殿。”

聞聲珍妃素妃等人的群情，燕王回過神，看著那群妃圍觀的小兒，緩聲道：“抱來與寡人瞧瞧。”